許溯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六點,陳嫵像嗷嗷待哺的雛鳥一樣從房間裡跑出來,頭發還有些亂,一看就是剛從床上爬起來。
許溯總是覺得陳嫵可愛,頭發亂糟糟的樣子可愛,現在疑神疑鬼嗅他身上味道的樣子也可愛。
他無奈地展開雙臂,繞了一個圈,等到陳嫵檢驗完畢道:“請問寶貝有什麼發現嗎?”
陳嫵摸了摸下巴:“沒有噢,生氣。”
許溯笑了,他摸了把陳嫵的腦袋,然後得到某隻雛鳥的跳腳:“你都沒有洗手就摸我頭發了,你剛剛還拿著帳篷,臟兮兮的。”
“嗯嗯嗯我的錯。”
毫無悔改之心的許溯換了身衣服,扔進洗衣筐。
他離開醫院後開回小區,明明沒有味道了,還怕散得不夠乾淨,又開了幾圈。
兩個站得筆挺的保安欲言又止,大概是認出了他的車牌,但沒想明白為什麼三過家門而不入。
用好晚餐,許溯拿著手機看新聞,陳嫵正在看電視劇,手裡舉著一根剝了皮的香蕉,因為劇情緊張,陳嫵眼睛緊緊盯著電視,張嘴張了半天一口也沒咬下去。
許溯被她打敗了,在香蕉就要掉下來時,雙手捧住。
陳嫵“啊”了一聲,看過來,許溯將掉了的香蕉放進自己嘴裡,然後剝了一根好的,放進陳嫵手心:“可彆再掉了啊。”
陳嫵啃著香蕉,眼睛還盯著電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我明天要去趟首都出差,當天就可以回來,但回來時間可能比較晚,不要等我,你先睡。”
陳嫵這才移開視線,許溯正在看手機,她太熟悉許溯了,如果單純是為了公事出差,他總是看著她說的,可能還會忍不住抱怨幾句。
陳嫵雙手捧住許溯的臉頰,鑽到他的懷裡與他對視,掰著手指頭說他的變化:“最近你好忙,總是在家裡的時候有電話,又有好多會,還要出差……”
許溯眼神不避不離:“是有一點麻煩事,很快能解決,相信我,嗯?”
兩人對視好幾秒,陳嫵撅起嘴,捏了捏許溯兩腮的肉:“好吧,我相信你,可你不能有不好的事情瞞著我噢。”
許溯滿口答應。
隻是晚上關上燈,他心想:得儘快把林芊的事情解決,陳嫵細膩,可能已經察覺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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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嫵是一名高中英語老師,兩年前碩士畢業後直接考了編製,到市裡最好的高中教高一英語。因為是新人教師,所以隻帶一個班。
高一的學生們還在放暑假,陳嫵被教導處告知,有位同學比較特殊,需要她來幫助補課。
原本應該由專門帶高三、經驗豐富的教師來授課,但是基於高三的學生已經返校上課,所以任務就交給了兩次測評,幫助學生平均提分最快的教師她。
陳嫵到達學校,才知道這位學生特殊的地方。
季時雨是通過讚助進的本所高中,高一和高二的時候都在演戲,等到高三需要準備藝考了,文化課分數慘不忍睹。他名氣大,已經演了好幾部校園劇,如果高考出現滑鐵盧沒有考上眾人對藝考生最期待的電影戲劇大學,對學校也會產生負麵的影響。
陳嫵翻閱了季時雨為數不多的考試試卷,他的英語分數不說及格,滿分一百五的卷子能考到五十分已經是阿彌陀佛,同辦公室剛給季時雨補完數學的老師一臉黑雲,想來也是遭遇了難得的職場生涯滑鐵盧。
“這孩子根本不聽,寫了一黑板好像與他無關。和他講道理,他就插著褲兜看著你。”數學老師搖頭,“這個態度完全不行。”
陳嫵聽了,若有所思,手心握著鼠標,屏幕上,移動光標打開了幾個文件夾。
教室裡,
季時雨的經紀人同樣焦頭爛額。
旭哥在講台前從東邊走到西邊,又從西邊走到東邊,早上來時還算清爽的頭發現在不僅塌了,還疑似冒出兩根白發。
季時雨懶洋洋的,“旭哥,彆走了,我頭都要暈了。”
“你頭暈?我頭才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