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
皇帝來了?
沒錯,的確是皇帝來了,沒等她從床上下來,那人已經到了近前。
她嚇了一跳,忙一手擋住眼睛上的火癤子,慌忙從被窩裡起身,不無狼狽道,“臣妾參參參見陛……”
話未說完,一不小心壓倒了裙邊,一下朝前栽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宇文瀾一把伸手將她扶住,皺眉道,“你怎麼了?”
竟都起不來了?
燕姝捂著眼睛支支吾吾,“臣妾沒什麼,就是眼睛有點不太舒服……”
宇文瀾愈發以為她病得厲害,急道,“叫朕看看。”
燕姝隻能搪塞,“陛下還是不要看了,免得過病氣……臣妾吃過藥了,很快就會好的……”
宇文瀾索性一把拉住她擋住臉的手。
卻見她的右眼皮紅腫如同鈴鐺。
他又不由一愣,“這是怎麼了?”
燕姝有點惱,忙重新把眼睛擋住,道,“臣妾沒事,隻是長了個火癤子而已。”
“火癤子?”
宇文瀾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何會長這個?”
燕姝黑臉,“因為臣妾最近吃了太多大補的東西,上火了。”
討厭,她不要麵子的?當這麼多人非得叫她親口說出來。
宇文瀾,“……吃出來的?”
燕姝殺人的心都有了,“……是。”
就是貪吃吃出來的,能把她怎麼著吧!
嘖,不過說起來,這也是陪他吃飯吃出來的,得算工傷吧?
宇文瀾,“???”
還工傷?
他沒忍住笑了一下。
卻見她投來不滿的目光,【還笑!】
他隻好斂了斂神色,道,“再好吃的東西也得有節製,圖一時口腹之欲,沒什麼好的。”
燕姝木著聲,“……臣妾遵命。”
心裡卻有點不平衡,沒忍住道,“臣妾不過就吃了這麼一回就上火了,陛下天天吃,怎麼也不上火?”
宇文瀾挑了挑眉,“朕身體好,再說,朕又不貪嘴。”
燕姝“……”
又忍不住噘嘴小聲嘟囔道,“那陛下每日一個人用那麼多,豈不是有點浪費?”
論理此話有些僭越,但宇文瀾並未惱,想了想後竟然頷首道,“的確有些。”
便順勢吩咐富海,“自明日起,將朕的膳食減去一半。”
富海應是,他又問燕姝,“太醫怎麼說?”
燕姝道,“大夫說喝了藥休息一下便好,不是什麼大病。”
宇文瀾頷首,“那便歇著吧。”
語罷卻吩咐富海,“去備水。”
備水?
燕姝一愣,忙問,“陛下今晚要歇在這裡麼?”
宇文瀾已經除了外袍,頷首道,“當然。”
燕姝震驚,“可是臣妾病了。”
卻見他將她瞧了一眼,道,“朕不嫌棄你。”
燕姝,“???”
這是嫌棄不嫌棄的問題嗎?就不能叫她自己好好睡一覺麼?
她急忙又道,“臣妾是怕過病氣給陛下……”
宇文瀾已經脫的隻剩了寢衣,一臉莫名道,“還從未聽說,上火也會過病氣的。”
語罷竟徑直進了淨房。
燕姝,“???”
這是病了還要她上崗?
有沒有天理啊!
~~
其實宇文瀾隻是覺得在此睡舒服,比如昨夜,他竟然做了那麼舒服的一個夢,今晚還想再放鬆一次而已。
他並非不通情達理,顧念她不適,沐浴過後便安靜的躺在她身邊,連手都沒伸過。
大約是放鬆了警惕,不一會兒,那姑娘便進入了夢鄉。
枕著她安靜而悠長的呼吸聲,他也漸漸睡了。
及至半夜,卻有什麼東西忽然鑽進了他的懷中,將他驚醒。
醒來之後才發現是她,如同一條魚兒,緊緊挨著他,甚至抱住了他的脖子。
本想問一問,卻發現她閉著眼睛呼吸急,促,仿佛在做噩夢。
他於是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背,而後再度睡去。
這一夜,殿外寒風呼嘯,帳中卻是溫暖如春。
~~
第二日,宇文瀾在朦朧晨光中醒來。
今日又有朝會,他正欲起身下床,卻忽然察覺身體有些異樣。
長久以來麻木的某處,似乎與從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