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學醫嗎 誰家大夫天天打翻藥櫃啊(2 / 2)

古代小戶女 竹筍君 3528 字 8個月前

看著魚姐兒乖乖的捧著藥材等他說話兒,張阿公又心軟起來。

魚姐兒打出生起便不似彆的小孩,她學說話學得慢,早幾年老說出其他怪音兒,急得李氏四處拜佛,就怕是野鬼上了孩子的身。

魚姐兒小小的一團便很懂人色,打那會兒起,在徹底學會說話前便很少開口,周圍的孩子以為她是啞巴,便都不太跟她玩兒,魚姐兒也不鬨騰,就在家裡一個人跟著娘在廚房玩。

待長大點兒,她也從不像其他幾個姊妹小姑似的要錢買糖吃,一個人捧著碗粥也能喝得有滋有味,還總是幫著家裡乾活兒,讓李氏歇歇。

這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又有天份,即使是女孩又怎麼樣?真說起來他的醫術還很一般呐,南水縣比他高明的大夫遍地都是,且大多數大夫都覺著瘍醫是不入流的邪魔外道,他入行以來也受了不少白眼。他自己便吃過這樣的苦頭,又何苦再將這些加諸在魚姐兒身上?

再者他們老張家從來便女孩多,鄉裡招贅的也不是沒有,李氏將來能不能生出兒子還說不準,若不成到時給魚姐兒招贅,手藝也不算流了出去。

想到這,張阿公似乎放下了心結,看著魚姐兒慈愛地道:“今日你已經認會了這些藥材,以後也要認更多的藥材才能做個好大夫。”

張知魚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扭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李氏。

她不是個真正的小孩,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李氏已經夠辛苦了,她怎麼願意再開口給她添麻煩?

李氏怎看不懂女兒一下子亮起來的眼睛,在心裡輕輕地歎了口氣,有些心酸地笑著道:“傻孩子,還不給你阿公磕頭。”

張知魚有些慌張地喊道:“娘……”

李氏見狀便走過去牽著女兒一起跪下,給公公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她雖看不懂女兒拿著藥材在乾什麼,但她能看懂公公的臉色,知道魚姐兒做的是事一定讓他極開心。

李氏從不覺得自己苦,張家人和善,張大郎待她也好。隻是這一切輪到女兒身上她就無法忍受了。

張家不窮,但離著富裕也還差好遠。南水縣的女人們多的是活命的本事,誰家不養蠶,誰家不織布?許多手巧的婦人便能憑著一張織機養活全家人。捏著全家的銀子,男方又還能有何話說?

李家也是靠著她娘做接生婆才立起來開了腳店的,她爹活著時在她娘麵前何曾高聲兒說過半句?所以在李氏的觀念裡,一個女人就得有活命的本事。

這一生她已經這樣操勞,難道她的女兒也要這樣操勞?

比起夏姐兒,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魚姐兒畢竟是他們夫妻的長女,又從小就心疼她,都還站不穩,見著隻有她洗碗便會推張大郎。到生了夏姐兒,張大郎晚間但凡歸來晚些,她便跳到張大郎身上直罵壞。

這樣孝順的女兒,怎麼叫李氏舍得斷了她的路。即便再辛苦些,她也願意。

話雖應下,但學醫識字的這筆錢是不能從公中出的,給了一個孩子,另一個要不要給?一碗水即便心裡端不平麵上也要儘力端平。

李氏坐在房裡又把錢翻出來數了又數,裡邊滿打滿算隻剩下二十兩三錢銀子,原本是有二十二兩的,不過這個月拿了些出來,如今也就剩下這麼點了。

梅姐兒年後便開始說親,說得一二年,找到個好人家便要出嫁。這裡便有她一份嫁妝。小門小戶的不像大家小姐從小便開始攢,一般人家一個銀鐲子壓箱,再拿上十五兩置辦一套行頭,也就是一份體麵的嫁妝了。這般想著她便拿出十五兩來,再者家中無論如何也要留足一月應急錢,這又去掉三兩五錢。

最後剩下的一兩八錢銀子就是魚姐兒能動的了。

這般想著她便捏著錢對張大郎道:“這銀子算我們借公中的,日後得了錢再還回去。”

張大郎素來對兩個女兒如珠似寶,從不催著要兒子,這會兒得妻子一說,心裡也隻有高興的份兒。

做為被紮的當事人,張大郎沒想那許多,錢不夠他可以再找份工,他此刻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老張家以後說不準就要出個小神醫啦。

對於女兒,張大郎就是這麼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