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本的最後一頁藏著我整個青春唯一的秘密。
——《小魚兒日記》
虞笙也沒想到在這兒竟然會看到陳硯澤。
今天上午夏夢意帶她逛雅溪各棟教學樓順帶科普陳硯澤的時候,她以為陳硯澤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老師很喜歡,朋友也很多,人緣好。
但現在看來,她似乎想偏了。
不遠處那個正吞雲吐霧的人怎麼也不和好學生三個字搭邊,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目光直直地打過來,眼神好像是能把她看穿一樣,輕佻又隨意。
那瞬間,昨晚的心悸又出現了。
她頓了下,悄無聲息地掐了煙,手背在身後,不按常理出牌地轉身,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等。”
果不其然,陳硯澤開口了,聲音稍稍帶了些嘶啞。
他掛了電話,沒管那頭的虞周利,也掐了煙,站起身朝著虞笙的方向走。
原本不知躲在哪裡的月亮此刻也冒出了頭,皎白月光毫不吝嗇地打在他背後,仿佛他就是天生的主角。
虞笙不敢回頭,心跳怦怦,但麵上卻強裝鎮定。
“虞…笙?”
她的名字在他口中說出來,帶著沙沙音色,動聽而特彆。
陳硯澤此刻所站的位置和她緊緊隔了一米,少年身上的冷冽雪鬆氣息縈繞在周身,鼻腔內滿是好聞的氣味。
一時之間,虞笙都懷疑是不是陳硯澤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自始至終,虞笙都沒開口講話,也沒轉過身麵對著陳硯澤。
陳硯澤注意到女生微微發抖的肩膀,無聲地笑了下,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悅:“我剛剛什麼都沒看到。”
叮的一聲,虞笙覺得自己腦海裡好像出現了這樣一聲。
她瞳孔睜大,這才忍不住轉身,麵對著陳硯澤。
陳硯澤個子很高,虞笙隻好揚著下巴去捕捉他的眼神,視線和他的在空中相撞又快速驅離。
因為虞笙害怕自己的眼神被他看穿。
“不認識我了?”陳硯澤自然也注意到女生的疏離,忍不住皺眉問。
虞笙緊張的時候會習慣性地舔舐嘴唇,此刻她便不停地做這個小動作,聲音很輕:“認識。”
陳硯澤起了玩心,笑著問:“行,那說說我是誰?”
啊?
虞笙萬萬沒想到陳硯澤居然能說這話,若是不清楚的路人看到這一幕,還以為兩人在調情。
想到這,她臉上爬上幾分緋紅。
還好那晚的光線足夠暗,遮掩住了所有心事。
“我堂哥朋友。”虞笙說完這幾個字,也沒再看陳硯澤一眼。
“學妹,沒人告訴過你,和人講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嗎?”
陳硯澤目光絲毫不帶任何掩飾地盯著她看,但這姑娘卻沒半點給自己一個眼神的自覺。
他開誠布公地說了這話,虞笙才緩緩掀起眼睫,那雙清冷透亮的眸子才和他正式對上。
虞笙的眼神和她的舉動並沒有任何關係,若是不看她的眼神,還以為她剛剛的發抖是被嚇的,但其實隻有她知道,自己是被凍的。
她還眨了眨眼,眼神好像在說:“學長,這樣您滿意了嗎?”
陳硯澤被她的舉動整樂了,低聲笑了下,隨即抬眉。
“你堂哥正找你呢,給他回個電話。”
虞笙愣了下,脫口而出:“找我做什麼?”
陳硯澤已經準備繞開她往外走了,聽到這話,回頭掃了她一眼,“害怕他的乖乖女堂妹出事兒。”
他的語調透著漫不經心,落在虞笙耳中,又好像是在揶揄。
“早點回家。”
陳硯澤最後說完這話,便走了。
走之前還不忘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舉動都透著紳士風度。
這處地界空無一人,虞笙抬頭盯著月光,心悸久久不曾恢複。
那晚她給虞周利打了個電話,隨便找了個理由,以後自己回家,發完消息,自己就直接回教室,拎上書包就準備回家。
也是趕巧,她剛出教室後門,下課鈴便響了。
家裡空無一人,這個點估計虞勁秋在加班。
剛到藝術館,事情肯定多,她也體諒,況且她也喜歡一個人獨處。
淩晨兩點,虞笙被渴醒了,出門準備倒杯水,端著水杯回臥室的時候才發現虞勁秋在沙發上睡著了。
客廳的窗戶敞開著,深秋的風不要命地吹。
她又回了趟虞勁秋的臥室,抱出了一床被子給他蓋上才回自己臥室。
經過這麼一通,再躺回床上,睡意幾乎都被秋風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