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生,是見到你的時候。
——《小魚兒日記》
恍惚間,虞笙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因為不遠處路燈下的陳硯澤和往日她在學校遇到的那個陳硯澤很不同。
如果用意氣風發這個詞形容前兩天在學校遇到的那個陳硯澤的話,那現在路燈下的陳硯澤就成了另外一種樣子。
離經叛道的樣子。
虞笙朝著門口走了幾步,這才看清他的樣子。
陳硯澤沒穿校服,一身黑,像是要隱入夜色,但又站在路燈底下。
這次他倒是沒抽煙,隻是懶散地靠著路燈站著,好像沒骨頭似的。
男生聽到這邊的聲響,不經意間抬眸,那眼神頗有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虞笙順了遍呼吸,才走過去。
而陳硯澤也看到了她,依舊斜斜地靠著路燈站著。
虞笙目不斜視準備經過陳硯澤的時候,忽然被他叫住了。
“沒看見我?”他的聲音微微透著點不正經。
虞笙這才停了步子,身子偏向他,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地不能再平靜了。
“學長好。”
這招呼打得那叫一個正經。
陳硯澤被她的樣子整樂了,肩膀笑得直抖。
整個人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讓人覺得他好像沒有正經的時候。
陳硯澤朝著她招手,那動作像是在招小寵物一樣,“過來。”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他那雙黑色的眸子深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虞笙吸進去一樣。
若是彆人這樣被人對待的話,那肯定會不高興。
可這人是陳硯澤,而被他這樣不正經對待的人是虞笙。
虞笙順從地走到陳硯澤跟前,在和他還有一步距離的時候剛好停住,抬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問:“怎麼了?學長。”
女孩的聲音倒是沒什麼感情,但看得人愣是心尖發癢。
陳硯澤也不例外,他喉嚨上下滑動著。
礙於身高原因,此刻正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你堂哥有事,今天我送你回家。”
虞笙這才想起來,從那晚自己被關在廢棄樓之後,虞周利每晚放學就都會送她回家,還都是強迫性質的。
她不願讓虞周利這個高三生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但虞周利害怕再次出現之前的那種惡劣事件,最後直接拿阮雲威脅她,她這才答應。
高三生的晚自習比高二遲了二十分鐘,虞笙在練舞的時候也都是多練二十分鐘才下樓。
今天也是如此。
“行。”虞笙點點頭,像是信了陳硯澤的這個說法。
但她那淡定自若的樣子格外紮眼,好像如果此刻送她回家的是彆人也一樣。
陳硯澤想到這,哼笑一聲。
“學長,你笑什麼?”虞笙雙手緊緊拽著書包肩帶,指尖有些泛白。
陳硯澤沒看她,率先走在前麵,聲音從前方傳來:“沒笑什麼,學妹。”
兩人一來一回,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搞什麼情.趣。
出了雅溪的校門,虞笙以為兩人是像往常一樣做公交回家,但陳硯澤直接說了句讓她在原地等著,便穿過馬路走到一條深不見底的小巷裡。
等再出來的時候,他是直接開著車出來的。
車燈紮眼,惹得虞笙下意識抬手擋在眼前。
很快,刺眼的車燈暗了下去,一輛車也掉了個頭,緩緩停在街邊。
駕駛座的車窗全都降了下來,陳硯澤的手肘自然地搭著車窗,另一隻手鬆鬆垮垮地掌著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