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寨夫人 阮安柔軟的肚腹落在他寬碩肩……(1 / 2)

湢室內水霧氤氳,彌漫著澡豆的淡淡草藥氣味。

兩個仆婦正幫著浸於浴桶的姑娘濯發淨身,其中一仆婦在阮安的烏發上一寸又一寸地勻抹著昂貴的玫瑰花露,隻覺她長發濃密又柔順。

所謂的青絲如綢,不過如此。

另一仆婦則往阮安雪潤的肩頭緩緩澆著微燙的水,她的指尖無意碰觸到美人兒香肩上那一寸白皙肌膚,便如觸之生溫的暖玉般,細膩又柔滑。

姑娘既有雪膚烏發的美人底子,亦有嬌甜柔婉的眉眼瓊鼻,阮安看著瘦弱,可卸下衣物的身形卻很顯勻潤,毫不乾柴。

阮安清醒過來後,便發現自己浸在了這烏木水桶裡,她神情沉靜地深思半晌,亦細細觀察著眼前陌生的環境——

這些伺候她的仆婦們衣發一致,皆穿著深碧色的窄袖衫裙,梳著垂障於目的叢髻,不像是匪窩裡會有的仆侍。

不經時,阮安沐浴完畢。

仆婦們為她換了身華綢所製的淡紫大袖衫,那精美的訶子裙上紋繡著清雅素潔的山茶花,高綰的雲鬟上則被斜插了幾根垂絲海棠玉簪。

待穿過透雕著鸞鳥瑞獸的紅木疊扇屏風後,阮安見這廳內布景華麗,倒像是在官邸內宅,心中不免起了疑慮。

思及此,阮安問向身後一仆婦:“我這是在哪兒?”

仆婦尊聲答:“回夫人,您是在寨子裡,這裡也是寨主平素起居的地界。”

夫人?

寨主?

阮安不禁顰起了眉目,果然如她昏厥前所想,她還是掉進了土匪窩裡。

卻未料及,自己竟然還成了這兒的壓寨夫人!

仆婦示意阮安看向不遠處的八仙桌,又道:“夫人,這餐食俱已備好,您先落座,寨主說了,他申時就過來陪你用飯。”

阮安落座後,見著滿桌的珍饈佳肴,雖然腹鳴如鼓,卻不敢持筷用菜,生怕裡麵再被人下藥。

能有這麼大財力的寨主,怕是隻有那個將嘉州藥田都霸占了的匪首——戚義雄了。

阮安心中對戚義雄充斥著怨懟。

這半年,他不僅斷了采藥人和一些鈴醫的生計,亦使嘉州的藥價驀然抬高,平民百姓在患疾時,也越來越配不起熟藥。

戚義雄這人為了一己之私,壞事做絕,她不可能為了眼前的富貴,就從了這種人。

更不想被這種人觸碰、玷汙。

待觀察了番四周環境,見著窗外有十餘名匪兵駐守,姑娘咬了咬唇瓣,眼中閃過一瞬低落。

就憑她的那些本事,是逃不出這間華屋的。

阮安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正忖著該如何對付戚義雄時,耳畔忽地傳來一道熟悉,嗓音清冽低沉的男音——

“阿姁。”

抬首卻見,一個身著月白衫袍,麵容清俊的年輕男子正往她身前闊步走來,男人離她愈近,五官也逐漸清晰。

阮安看清他的相貌後,不禁瞪大了雙眼。

竟然是他!

嘉州刺史——陳允中。

陳允中怎麼會在這兒?

因著過於驚詫,阮安從八仙桌旁站起了身,陳允中也走到她身前,待站定垂首看向眼前的姑娘後,陳允中的眼底劃過一絲驚豔。

阮安本就生得極美,如今又細心打扮,更是姿容勝雪,絕色出塵。

他溫聲寬慰著姑娘的情緒:“阿姁,我是不是嚇到你了?你彆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阮安啟了啟柔唇,不知該回他什麼,心中卻忽地恍然大悟。

原來嘉州匪患不平的原因,不是官員屍位素餐,而是因為官匪相護。

這戚義雄應當就是陳允中的另層身份,各地州郡的地方兵權有限,陳允中的胃口卻不小,他扮成土匪,也是想私自招募更多的兵員,以此來躲過劍南道和朝廷的眼線。

因著孫神醫曾為陳允中的母親治愈過頑疾,所以阮安在幼時便與他有過往來,陳母的身體一直不好,等阮安從嶺南回到嘉州後,她也曾為他母親看過幾次病。

她能看出陳允中對她存了幾分傾慕的心思,可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陳允中早就同嘉州豪強的女兒定了親事。

阮安猶記得,陳允中曾鄭重地問過她:“阿姁,能不能委屈你,先暫時做我的妾室…我對那個女人並無任何愛意,等時機成熟後,自會將她休棄。”

“你能不能等等我,給我些時間,我早晚會讓你做我的妻子,不會讓你委身做妾太久。”

實際上阮安之前對陳允中其人並不反感。

及至男人同她說了這麼一番話,她才對陳允中這個人有了不好的轉觀。

陳允中也算是人中龍鳳,可他利用著元妻的母族勢力,最後還要將人家休棄。

阮安雖然不是他的妻子,卻也備覺心寒。

有哪個女人想活在枕邊人的算計裡,還要忍受著枕邊人的心中,有著彆的女人?

可對方畢竟是個地方的高官,阮安雖然對陳允中明確表達過拒絕之意,卻也不敢同他撕破臉皮。

見阮安沒言語,陳允中冷臉揮退了一眾仆婦,他示意阮安落座,耐心又道:“先用些菜吧,我讓人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

阮安纖白的小手並未持起筷箸,她固然餓,卻還是擔心陳允中會在菜裡下藥。

陳允中見她如此,眼中閃過一瞬陰惻,他很快將那情愫斂去,語氣依舊溫和:“阿姁,我不會強迫你,也不會做害你的事。”

“陳刺史……”

陳允中往阮安食碟中夾了筷箸菜,淡聲道:“我更願你喚我弗瑞。”

阮安知道弗瑞是陳允中的表字,心中想的卻是,霍平梟的表字到底是什麼?

他肯定也有自己的表字。

正想著,陳允中的語氣忽然變沉,問道:“你那未婚夫,突然回來尋你了?”

陳允中在眉山也有些勢力在,他應當是聽見了霍平梟散出去的那些消息。

“他碰你沒有?”

陳允中的語氣又沉了幾分。

阮安不想激怒陳允中,亦知道這人麵溫心狠,且憑她對他的了解,如果得知她是完璧之身,陳允中或許還能忍耐幾日再碰她。

但如果知道她和那所謂的未婚夫有了夫妻之實,他難免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來。

是以,姑娘故作了幾分少女赧然,音腔囁嚅著回道:“我跟他尚未正式完婚…村長還沒擇出吉日良時,自然…自然……”

這話一落,陳允中眉目稍舒。

男人的語氣又變得溫和:“阿姁,你不願委身做妾,就暫時做這壓寨夫人吧,這裡的寨民都會以正妻身份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