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們不敢多說,隻能在心裡嘀咕,順便用眼神交流一下,被李鉞瞪了一眼後,又連忙把目光收了回去。
他們一個個老老實實跪好,心想這位夫人怎麼跟他們陛下一樣可怕?
怪不得這麼多年陛下都沒找到個可心的人,畢竟要想找個脾氣跟他一樣的的確是太難找了。
這位姑娘看起來頗有幾分他們陛下的氣勢,甚至可以說他們陛下在這位姑娘身邊看起來都比平日裡溫柔了些。
但這位姑娘已經嫁人了,還是宣平侯的夫人。
陛下這樣做不太好吧。
噫。
不管這些暗衛們心裡是怎麼樣的,不該說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會往外說的,把接下來兩日的事宜差不多都安排妥當,孟弗與李鉞也該回麟德殿。
事情都交代完畢,暗衛們回到暗處,高喜見他們從亭子出來,上前躬身行禮,對孟弗道:“陛下,剛才陳姑姑過來了。”
孟弗神色不變,心裡琢磨著高喜口中的陳姑姑是什麼人。
“是母——”身邊的李鉞開口,他頓了一下改口道,“是太後身邊的人。”
“太後?”孟弗轉頭看向李鉞,太後的人看到自己與陛下在這裡,會怎麼想?
李鉞對上她的目光,大致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對她道:“不必在意。”
孟弗嗯了一聲,卻不能完全放心。
不過眼下這些事也無法完全避免,隻能以後見麵的時候更謹慎些。
跟在二人身後的高喜好奇極了,陛下與這位宣平侯夫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而且看起來陛下在這位夫人麵前好像會溫柔許多。
高喜不敢多言,畢竟雖然陛下待這位夫人溫柔,但看他的時候可不一定還是這副臉色了,他的心裡就像是藏著隻小貓,左右撓個不停,非常之難受。
孟弗與李鉞兩人不好一同回去,商量好讓李鉞先回,將要分開時,李鉞停下腳步,他對孟弗說:“我見你有些麵熟,我從前是不是見過你?”
月光灑落在自己白皙的臉上,孟弗心神晃了一下,半晌,她回道:“或許是在宮宴上見過吧。”
李鉞沒再多問,點頭:“可能吧。”
他轉身先進了麟德殿。
孟弗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下,仰頭看著天空中的這輪明月,高喜站在她的身後,她這副模樣,心中不免生出些憂慮來。
陛下不會是真的瞧上人家的夫人了吧?
這可不大好啊。
不過不管怎麼樣,以後遇見這位夫人可得恭敬點。
麟德殿中,見孟弗終於回來,謝文釗提著的那顆心總算可以放下來。
孟弗出去的這段時間裡,謝文釗簡直如坐針氈如芒在背,身邊傳來一點咳嗽聲,他都能嚇得沒了半條魂兒去,端方如玉的謝公子何曾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候。
等到李鉞坐下,他連忙壓低聲音問道:“你出去做什麼了?”
李鉞斜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孟弗!”謝文釗真是生氣了。
然李鉞根本沒將他的憤怒放在心上,他眯眼打量著坐在不遠處的魏鈞安,他特彆想知道這老頭今日到底為什麼這麼高興?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麵了。
魏鈞安正樂嗬嗬地跟同僚說起考績的好處,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是到了朝上,正被陛下注視,他轉頭在殿中環顧了一圈,陛下也沒回來啊。
魏鈞安按下心中疑慮,繼續與同僚誇讚起陛下的英明。
同僚敷衍地應了兩聲,從前他們怎麼沒發現魏鈞安這麼喜歡炫耀!
不久後,孟弗從外麵進來,這場宴會一直到結束時,眾人都沒明白陛下今日究竟是為何要在麟德殿設宴。
離開麟德殿時,謝文釗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不知為何,他莫名有一種感覺,有人在暗中盯著他的腦袋看。
他的腦袋有什麼好看的。
他把帽子戴好,腳步又加快幾分。
慈寧宮內,當朝太後躺在塌上小寐,她今年不過四十多歲,因保養得好,臉上倒不見太多歲月的痕跡,還彆有一番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