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陽笑了,說:“不止一年,他是我親戚,我回國那會兒他才9歲,一開始借住在他們家,就在一起打球了。你們來之前,不隻是青訓隊,他周末平時寒暑假都在和我練球,按理來說你應該記得球場上被他支配的恐懼,熱愛加堅持,如果他一直在國內打球,說不定我都不如他,還有……”
說話間,杭陽登陸遊戲,好友留言瘋狂跳動,看見熟悉的頭像,杭陽剩下要說的話被迫拖長:“還有……他的名字……叫……宮明?”
最後兩個字說完,跳動的留言被點開,刷出了一連串的表情。
【隊長讓我上:哭·jpg】
【隊長讓我上:哥我錯了,哭·jpg】
【隊長讓我上:彆生氣,跪地求饒·jpg,我很快就回國,到時候親自解釋道歉!】
杭陽愣住,盯著文字看了足足一分鐘。
凝固般的空氣讓時景看向杭陽,直到看見他眉宇間凝重的氣息,嗓子眼裡的話下意識地禿嚕出來:“什麼啊,離婚就詐屍?杭隊彆理他,一出國三年還不離婚,法院起訴都能受理,該教訓就要教訓!”
杭陽緩過神來,沒理會時景的“綠茶”,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傳來明顯滄桑的男聲:“杭陽?好啊,今天不忙怎麼打電話來了?”
“三姑父。”杭陽喊完人,也沒有寒暄,開門見山地問,“最近有宮明的消息嗎?”
“哦,說起這個事還沒告訴你。宮明前兩天來電話,死活不想在米國讀大學,非得回來,我給他送出國讀那個國際學校也沒少花錢,眼瞅著就要進大學,他說不讀就不讀,你三姑這兩天正和他生氣呢。但有什麼用,今天告訴我機票都買好了,攔都攔不住,要不要這樣,等他回來了我把他送你那邊兒住一段時間,你好好勸勸他,他從小最聽你的話。”
三姑父的話勾起了杭陽很多的記憶,眉宇在聽話間不知不覺地鎖緊,好一會兒才說:“這兩年我也沒和他聯係過,您也知道當初他出國的時候,我們當時關係都很緊張。”
三姑父明顯哽噎一瞬,最後歎氣:“都怪我。”
再多的話說不出口,讓長輩說出一句服軟認錯的話並不容易。
然而杭陽沒有因為這句話而眉眼舒展,反而生出幾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慍怒,再開口聲音淡淡:“已經過去了,具體的等宮明回來再說吧,他未必會願意過來。”
“行行行,好好好,我勸勸他再說。”三姑父語氣明顯輕鬆下來。
掛了電話,杭陽看見滿臉求知欲的時景,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大體就是長輩覺得搞運動不如讀書,和我在一起純粹就是瞎混,就把人送出國讀的高中。還是那句話,可惜了,宮明是不是讀書的料,到了國外或許說不準,但如果當職業球員,他一定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一批……”
最後的可惜沒說完,但大家都知道在可惜什麼。
時景在這樣的話語中,逐漸回憶出那一年青訓的場麵,記憶裡的宮明是一個狂妄自大,但強的讓人窒息的家夥。
三年前,自己還在少年組裡考核訓練,宮明已經可以在和成年組的對抗中,保持不敗。
他的狂妄有原因,隻是時景很不喜歡。
這大概也是自己三年後,鍥而不舍的扮演“小三”,非得讓杭隊和宮明在遊戲裡解除羈絆的原因。
既然都不再打球了,還占著位置乾什麼?等這小子回來,是該證明自己堅持不懈,深耕同一領域後的巨大進步。
嘿嘿嘿,這樣一想,突然有點迫不及待了呢。
……
十六個小時前。
才從雅各布辦公室出來的宮明,第一時間定下了回國的機票。
最近的機票在五天後,他大概會在第六天回國,到時候是先回家?還是先去找他哥呢?
宮明算不上傳統意義孝順的孩子,不是會守在父母身邊照顧的那種。
他有自己的理想目標,有著必須去達成某種成就的野心,為了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他並不介意數年不回家,雖然這讓他親緣淡薄,甚至跟他哥都注定的疏遠。
然而直到這一刻,當他決定回國的時候,所有的思念都如同火山般,在極致的壓抑後,猛地爆發出來。
他太想家人了,也想他哥,想家鄉的一山一水,想家鄉的每一粒米,想每一道光,想那腥鹹的海風,還有那破舊的訓練場。
啊!對了,還有遊戲!很久沒有上遊戲和他哥打遊戲,或許可以借這樣的方式,緩解他們分彆前過於緊張的關係。
隨後宮明登上了遊戲。
足足109條【解除羈絆】的申請,猩紅地躺在係統信件欄裡,宮明看的後脊背一涼,淚崩。
果然!
果然巨生氣的!
109條解除申請,是要抽他109鞭子嗎?要不還是去找雅各布認個錯選秀出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