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六世沒有做到,他的首要目的是征服西西裡,當他終於騰出手來履行同盟義務時,他忽然死了,他立刻聯絡那些和他建立了友誼的德意誌諸侯扶持奧托登基,但沒多久他也死了,亨利六世費心達成而他努力抗拒的同盟關係事實上對他們的家族和他們的國家毫無作用。
他沒有給他留下任何東西,除了對黑暗的恐懼,不過在意識到如今的亨利並不是那個給他帶來了無數恐懼和焦慮的亨利六世後,理查忽然覺得如果給他一點時間,或許他們之間連這點恐懼也不會剩下。
在他離開勃艮第前,他甚至還和亨利打了招呼。“再會,公爵。”他們互相擁抱,致以和平之吻,當他們分開的時候,納梅亨的亨利眼中有真切的失落,“真希望我們是盟友而非敵人。”
“如果你現在不顧名譽扣押我,拖個一年半載的,說不定我會同意呢。”理查說,他眺望著法國南部的風景,故鄉近在咫尺,他感到久違的輕鬆,“有機會的話,你可以試一下,不過我不會再效忠於任何人了。”
他計劃取道圖盧茲,在他收複耶路撒冷的前提下,他可不覺得雷蒙德父子有膽子扣留他,事實上,和他們和解也在他的計劃中,可惜現在的瓊還不是寡婦......“怎麼回事?”他忽然感到馬車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他下意識感到不安。
“出了一些問題,公爵。”車夫道,不對,他心裡警鈴大作,而下一刻無數騎士朝他撲過來,抓住他的手腳,不顧他的叫罵聲將他拖到另一架馬車上。“好久不見,理查。”不知過了過久後,他聽到一個聲音,一個他無比痛恨又無比熟悉的聲音,“從你死去,到我死去,到今天,一千多年了,我一直在地獄裡等你。”
聽到那個聲音,他意識到,他前世最絕望的困境,也不會比此刻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