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寵而已 妾身隻是太愛殿下了(2 / 2)

蕭淮挑眉,對此言微微有些驚奇,但也沒當回事,“天下間一模一樣的人也是有的,如果不是雙生姊妹,那便是巧合罷了。”

“妾身家中無姊妹,江大人看見的女工匠,應該是位樣貌相似的有緣人吧。”薑挽眉心挑了挑,壓下心中悸動,平靜地回。

能出現在皇陵,還與她相似的人,除了妹妹薑拂就沒有彆人了,看來魏莊不是在假意威脅她,他們真的將阿拂送到了皇陵那邊,倘若她拿不到皇陵布防圖,恐怕阿拂就要危險了。

江恒之點頭,不再說話了,飯桌上靜下來,但薑挽的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她心裡提起一根弦,江恒之三言兩語就讓她這根弦繃得緊緊的。

飯後,蕭淮有公事要與江恒之說,便讓薑挽回海棠閣去,她乖順應下,剛走出懷德院沒多遠,就看見一群宮人跟在兩個錦衣華服的小少年後麵,徑直往懷德院裡走去。

玉靜立馬猜到這就是自家娘娘生下的兩位小殿下,驚喜扯著薑挽的衣袖,高興地說:“是兩位小皇孫來了,娘娘不是日夜思念親子麼,趁現在有機會,娘娘快上前去和兩位小殿下說說話吧!都是娘娘肚子掉下來肉,說幾句是理所應當的。”

“不了,他們應當是來尋太子殿下的,我身份低微,有人不知道他們見到我心裡會怎麼想,算了,咱們不上前打擾了,回海棠閣吧。”薑挽轉身就走,目光不曾流連在孩子身上。

“唉!娘娘?”玉靜一轉頭就見薑挽走遠好幾步了,連忙提裙追上去。

“娘娘彆這麼想,小殿下被皇後娘娘教導的極好,是不會這樣想的。”

娘娘這是怎麼了?宮裡的女人誰不希望有孩子傍身,她家娘娘膝下有子,怎麼還不想親近孩子呢,真是奇怪。

*

懷德院的正殿中,蕭淮正襟危坐在主位上,他麵色淡淡,緩慢翻看手中的書冊,用餘光去看下麵並排站著的兩個兒子。

蕭予鴻坦然站著,不理會蕭予清的擠眉弄眼。

“呃,這文章講的是……”蕭予清麵露難色,小臉皺成一團,手指去懟親哥哥的腰,想要蕭予鴻透露點答案給他,可惜親哥哥一點不中用,半個目光都不給他,像父王一樣嚴肅無情。

“我……”蕭予清歎了一口氣,心虛地低下頭,喃喃道:“回父王,兒臣不知道這篇文章講的是什麼。”

他說完後不敢去看親爹的表情,隻能偷偷去看表叔江恒之,對著江恒之眨眨眼睛,癟嘴裝可憐。

江恒之被這小孩的表情逗笑,張口為他解圍,“小殿下們才四歲,尚且年幼啊,殿下考的文章過於深奧,不會也是正常,臣這個年紀的時候,連話都說不全,還在玩泥巴呢。”

回想年少時光,江恒之都覺得慶幸,幸好家中長輩不在學問上深究,讓他幼時過的快活張揚,儲君之子身份是尊貴至極,但江恒之卻覺得這樣的生活沒有尋常人家過的自由,榮華富貴不愁,但皇家危機四伏,性命堪憂啊。

蕭淮將手裡的書冊扔在小桌上,靠著椅背閉眸歇神,清俊冷肅的嗓音中摻雜幾分無奈,“蕭予清,你既不愛讀書,又不愛練武,那你自己說,你喜好什麼?”

蕭予清困意上來,抬手揉了揉眼睛,長歎一口氣,“呃...兒臣也不知。”

蕭予鴻看了眼弟弟,低眉思量片刻,揚聲道:“回父王,昨日二弟背書到很晚,所以今日精神有些不好。”

看見長子有袒護弟弟之心,蕭淮麵色稍霽,“罷了,你們去偏殿歇著吧,這兩日休假都住在偏殿裡,明日再考這些。”

蕭予清立馬來了精神,歡歡喜喜說了聲“是”,拉著哥哥的手跑去偏殿玩了。

望著兩個孩子離去的背影,江恒之笑道:“稚子年幼,殿下切莫太過操心,清兒性子活潑好動,我倒覺得這是個練武的好料子,以後可以帶去軍營中曆練曆練。”

“他不喜歡這些,曆練便算了吧,日後當個富貴親王,安穩就好。”

“既然殿下對清兒的期望不高,那又為何如此嚴苛?”江恒之不懂蕭淮在想什麼,好似蕭淮心裡想的和做的總是不一樣。

“兄友弟恭,才是皇家之福。”

雖然皇後誕下的嫡子就隻有蕭淮一個,但皇家庶出的皇子也有,蕭淮並非沒有對手,隻是他自小嚴苛對待自己,讓所有對手知難而退,望塵莫及,他占了個嫡子的優勢,加上自己的努力,這才讓這條原本荊棘的路順暢許多。

他不準備再要其他的孩子了,有鴻兒和清兒就足夠,他們是雙生子,會比一般兄弟更加親近,加上長子聰穎勤奮,次子頑皮好玩,對比足夠分明。

蕭淮始終認為,次子頑皮懶散的性子是與生俱來的福氣,他就這樣長大很好,不會有兄弟反目,不會有災禍臨頭,而鴻兒是他認定的繼承人,他所擁有和承受的,比清兒多很多。

鴻兒少年老成,天資聰穎,這樣的孩子招人喜歡,也令蕭淮擔憂,怕他生來缺少感情,以後容不得兄弟。

一個經常犯錯,一個袒護幫忙,時間久了,他們就都習慣了。

兩位小皇孫在懷德院住了兩天,而薑挽兩天沒出門,對外說是又病了。

對此,蕭淮還有些奇怪,平常粘人得緊,怎麼孩子們都在懷德院,她卻不來了?

稱病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以薑挽的性子,恐怕就算是真的病了,也得挺著難受來懷德院和孩子親近吧?現在閉門不出反倒讓人看不透了。

見薑挽在東宮稱病不出,就連江皇後都有了好奇心,讓檀青帶著太醫來了一趟海棠閣。

薑挽靠在平塌上任由太醫診脈,她神色落寞,但臉色紅潤康健,一點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太醫不好意思直說薑挽沒病,是在裝病,隻能委婉地說是鬱結於心,多走走路出去吹吹風就好了。

檀青是個人精,這還有什麼聽不出來的,她送彆太醫,轉頭就過來問薑挽。

“薑娘娘明明無礙,怎麼還稱病在屋裡修養,閉門不出呢?”檀青沒覺得薑挽在耍什麼心眼,畢竟這位薑娘娘心機智謀有限。或許是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檀姑姑有所不知,我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絞儘腦汁討好殿下,希望殿下能對我改觀,真正的接納我,但……殿下實在是不喜我,任其用什麼辦法都不管用,靠近一下都不肯。”

薑挽手裡拿著帕子,掩麵哭泣,“前幾日鴻兒和清兒過來了,我這個當娘的也想去看啊,可是一想到殿下對我的態度,便望而卻步了。若是讓兩個孩子看見生母被父親如此厭棄,讓他們心裡可怎麼想啊。

所以我想,與其讓孩子心裡多想,不如我就避一避,乾脆不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了,等以後他們慢慢懂事,也就都知道了。”

“薑娘娘如此想,倒是讓奴婢敬佩了。”檀青一聽,立馬理解了薑挽的無奈和淒涼,她耐心安慰了好一會,又說:“一個月後就是太子殿下的千秋宴,陛下病重,雖說今年不準備大辦,但東宮也得擺上宴席,關上門好好慶祝一番的,薑娘娘要是有心,不如在殿下的生辰宴上下功夫,也許能讓殿下放下過往成見。”

“這……”薑挽為難地看著檀青,一臉無辜,“可是我,著實沒有什麼才藝能拿出手,隻怕弄巧成拙,反倒引得殿下不悅。”

“奴婢聽說薑娘娘進宮前是在舞坊長大的,您既擅長歌舞,不如帶著樂坊的舞女們排練一支舞,娘娘國色天香,必會讓殿下移不開眼的。”

“您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試試。”

薑挽心中暗道失策,居然忘了魏莊之前給她安排的身份是江南舞坊送進宮裡的舞女,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跳舞了,但現在臨時撿起來,應該不會被人看出端倪吧。

送彆檀青,薑挽也明白了皇後娘娘的意思。說到底,就是覺得東宮子嗣少,能多幾個就多幾個唄,她名聲都這樣了,也虧得皇後娘娘看得起她。

傍晚時分,正在用晚膳的薑挽被海棠閣外麵的喧鬨聲音打斷。

玉寧擋在海棠閣門口,問了福案過來的緣由之後,麵色凝重地進了屋子裡。

“娘娘,殿下宣您去懷德院一趟。”

薑挽詫異抬眼,嬌羞地問:“殿下這個時候宣我,是要我去侍寢嗎?”

玉寧:“……應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