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暗暗歎氣,走上前兩步,朝她伸出手,“你這腦袋,恐怕還比不上清兒。”
“那多好呀!清兒以後定要比我聰慧百倍,他們要像殿下,不能像我,像我不好。”
“其實像你這樣也很好。”蕭淮在心裡暗暗說。
心寬的人長壽又歡樂,他希望孩子們在這方麵都像她。
薑挽拉著蕭淮的手站起來,不顧手上臟臟的,揚起手就環抱住了男人的腰身,甕聲甕氣說:“殿下今日訓斥妾身,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殿下可不可以原諒我,不要與我這個小女子計較。”
“本來就沒和你計較什麼。”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蕭淮早就習慣了。
薑挽抬頭,突然湊上去親了一下蕭淮的下巴,歡喜道:“殿下不計較了,可是妾身卻因為殿下的訓斥鬱悶了好久,殿下看在妾身乖乖認錯的份上,哄哄我好不好。”
“你想孤怎麼哄你。”
“嗯……”薑挽想了想,回頭指著身後的梨花樹,“不如殿下在這裡建個秋千吧,我想要秋千很久了,東宮裡唯一的秋千就是湖邊的那個,但那秋千有很多人都去坐,我不想要所有人都能坐的,我要一個隻屬於我的!”
“好。”
蕭淮還以為薑挽會要首飾珍寶之類的,沒想到就隻是這麼簡單的要求。
見兩位主子心情都歡喜,福案見機過來問是否要現在傳膳,蕭淮揚手準了,與薑挽一起去了正堂中用膳。
誰知吃飯吃到一半,懷德院裡又來了客人。
“你身上的傷好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京了?”蕭淮見到江恒之有些驚訝,不是說被女刺客刺了一刀還在養傷嗎?這麼快趕回來做什麼?
“沒事,傷好了許多,皇陵出了這麼大簍子,自然要趕回來向殿下請罪。”江恒之雖與蕭淮說著話,但目光總是往薑挽臉上偏移,似乎在探尋著什麼。
蕭淮本就沒怪罪江恒之,兩人是表兄弟,他了解江恒之是什麼性格的人,這事都是前朝餘孽作亂,歹人難防。
兩人說了會話,一邊的薑挽警惕察覺到江恒之在她臉上探尋的目光,她心裡微緊,有些擔憂起薑拂的安危。
照江恒之的反應看,阿拂的真容和身份必是被他發現了,不然江恒之應該不會這麼關注她。
“拿酒來,我與表哥喝幾杯。”
江恒之主動喝酒請罪,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和往常那副溫潤的樣子有些不同,蕭淮知道江恒之身上有傷,當然要攔著他喝酒,於是蕭淮便多喝了幾杯,搶下了江恒之手中的酒壺。
有外男在場,薑挽自覺起身退下,誰知剛站起來江恒之就笑著叫住她,“奉儀娘娘不用避諱,臣與殿下是表兄弟,自家人就不用過於在意禮數了。”
江恒之這麼說,薑挽就隻能硬著頭皮坐下來,裝作擔憂蕭淮,勸他少喝些酒。
“這裡不用你在,你去寢殿裡等孤,自己吃些點心去。”蕭淮打發薑挽回屋了,繼續陪江恒之喝酒。
其實他察覺到江恒之情緒不對,但沒想到這情緒是對著薑挽來的,他們素不相識,江恒之怎麼會針對薑挽?可是以他對江恒之的了解,方才江恒之看薑挽的眼神,明顯是不善的。
“殿下可知刺傷我的女刺客長什麼樣子。”
蕭淮臉色平靜,往薑挽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緩緩道:“難不成,就是上次說的,與薑挽有幾分相似的女工匠?”
“是。”江恒之又喝了一口酒,冷聲道:“上次我說的不對,不是有幾分相似,是一模一樣,那女工匠一直偽裝容顏,沒有露出真容,後來我無意間看到才發現,她們不是幾分相似,是如出一轍!”
世間除卻雙生子,還有幾人能長成一副模樣,這幾率太小,幾乎不可能。
所以江恒之懷疑,東宮裡的薑奉儀,或許也和前朝餘孽脫不開乾係,其中定有什麼關聯在裡麵。
“就算是雙生子,那也是兩個不同的人,薑挽是孤的人,也是鴻兒和清兒的母親,她不可能有問題。”蕭淮篤定地說
薑挽有太多機會刺殺他,若她有問題,早就動手了,不會心甘情願生下孩子,對於江恒之的質疑,蕭淮隻覺荒謬。
蕭淮不信,江恒之也就不說了,他也不確信薑挽有問題,就是一個猜測而已,畢竟那個女刺客和薑挽實在太像了。
夜裡,送走了江恒之,蕭淮回到寢殿中,卻並未在屋裡看見薑挽的身影。
連接寢殿的浴池裡有水聲傳來,蕭淮喝得微醺,抬手揉揉額頭,緩緩往浴池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