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芝芝癟癟嘴,“嗚嗚都一樣,世界上怎麼會有高三生這種苦逼的生物。”
盛夏點頭同意,兩姐妹神情哀怨。
陶芝芝自然要關心盛夏轉學後的生活,“附中怎麼樣啊?”
盛夏把奇怪的教室布局、神奇的座位安排方式一一說給陶芝芝聽。
“啥?第一?你要和第一同桌,那個張澍?他在你們班啊!牛啊你們班!”陶芝芝在聽到下周盛夏換位之後,圓目微瞪驚訝道。
盛夏疑惑:“你認識他?”陶芝芝小學初中都和她同班,高中去了一中,怎麼會認識張澍?
陶芝芝搖搖頭,又點點頭,“單方麵認識,誰不認識啊,聯考那個分數,嚇人。”
盛夏就不認識啊,在她這,第一的名字就叫第一,對於與自己無關的人,不會想著要去記住其它的信息。
“帥嗎?”陶芝芝匐著桌麵低聲問,眼神賊兮兮的,“聽說長得像學渣,又拽又帥,是個大帥哥?”
“啊?”盛夏有點反應不過來這話題的跳躍度,“有嗎?”
“不是嗎?”陶芝芝有點失望,“可能就是刻板印象覺得成績好就應該醜,所以稍微看得過去就算帥了吧,嗐,搞得我一直想去附中看看呢哈哈哈……”
張數帥嗎?
盛夏低下頭。
應該沒有人能昧著良心說出否定答案。
這也不是什麼值得討論的話題,揭過去就揭過去了,盛夏沒有再挑起來多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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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讀慣例換座位,盛夏這列是最麻煩的,要先把桌子挪到走廊去,給裡邊騰出地方來往右挪,最後空出最左側,他們再搬到最裡邊去。
期間需要經過講台,有一級台階,男生把桌子一扛就過去了,女生就隻能互相搭把手。
盛夏有點為難,她隻和辛筱禾熟悉些,要開口也隻能向她開口,但辛筱禾今天整個人都很蔫巴,熱水瓶一直放在小腹處滾動,同是女生,盛夏自然知道她今天日子特殊。
辛筱禾的桌子都是楊臨宇給挪的。
盛夏抿抿嘴思索。
如果桌肚裡的東西都掏出來,桌子就輕很多,她一個人應該也能提起來,慢慢走應該沒問題。
她開始行動,桌肚裡東西多,光筆記本就一本接一本,裡邊還有水杯、膠帶之類的零碎物件。
正蹲在地上掏著,就聽見“叩叩”兩聲敲擊桌麵的聲音,她聞聲抬頭。
少年高高立在她桌前,逆著光居高臨下看著她,神情有些許不耐煩,又些許無語。
是上次看傻子那種眼神的升級版。
“彆掏了,放回去我給你搬。”他淡淡開口。
“什麼……”盛夏懵,他們不熟呀?
張澍催促:“快點。”
“喔……”盛夏下意識聽話,把筆記本又塞回桌肚。
剛放好,她還沒站起來,桌子就被他一把提起,三兩步跨上講台往最裡走,因為使了勁,他的小臂肌肉繃緊,線條很有力量感,修長漂亮的手抓著桌沿,賁得指肚泛白、指節分明……
盛夏匆忙移開眼,彎腰推她的書箱,書箱有輪子,推到台階邊毫不費力,她正準備抬上台階,麵前又覆上一層陰影,烈陽暴曬的青草氣息侵入鼻息,轉眼,書箱已經被那雙指節分明的手輕鬆提起……
張澍提著她的書箱到了座位邊,發現沒有地方能放。
她之前座位附近都有走道,現在左邊靠窗,右邊是他。
“放哪?”張澍回頭問。
盛夏站在講台邊,左右望,她也忽略了這個問題。
放哪呀?
張澍一看女孩懵圈的樣子就滿頭黑線,隻好幫她定主意:“放中間。”
他把書箱放在他們倆椅子中間。
盛夏有些不好意思:“占用你空間了……”
張澍笑了聲:“那要不然呢?”
盛夏:“對不……”起啊……
“迪士尼公主,東西多點可以理解。”張澍打斷她。
盛夏:……
身旁傳來隱約的竊笑聲,盛夏這才注意到,熙熙攘攘換座位的教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秩序井然,除了她這一列,幾乎都已經整理好了,有些已經拿出英語書準備聽力,所以幾乎全班都好整以暇地看著講台邊的他們。
她不可避免地因為這些注目而紅了耳廓。
辛筱禾已經調整好座位,正準備叫上楊臨宇去給盛夏幫忙,卻見走廊沒了盛夏的身影,轉頭就看見這麼一幕:女孩亭亭站在講台邊,麵露羞赧和歉意,少年虛叉著胯立在座位旁,因為一級台階的高差,兩人幾乎一樣高,他平視她,表情無奈。兩個人的側顏皆是無可挑剔。
背後窗明幾淨,香樟繁茂,朝陽瀲灩。
像一幅夏日青春電影宣傳海報。
楊臨宇在她前邊笑嘻嘻問:“哎,你覺不覺得他倆站一塊挺配的?”
辛筱禾瞪他一眼,覺得還不夠有力,站起來呼了一腦袋:“張澍嗎,他配個屁!仙女獨美。”
楊臨宇疼得要死,“你少打我頭,我考不上大學你得負責!”
“那打臉?”
“……”
侯駿岐磨磨唧唧姍姍來遲,從後門最後一桌搬到了盛夏前麵,他在背後看他家阿澍直播樂於助人,笑得那叫一個興味盎然,“阿澍,挺紳士啊?”
盛夏不想再被圍觀,回到自己座位,悶頭整理東西。
她身邊的椅子被往後一拉,少年閒哉哉坐下,應道:“金貴的樓台,不得供著。”
侯駿岐沒聽懂,“啥啊?”
張澍沒理他。
盛夏也沒聽懂,她也不是很想聽懂。
他們倆,不一直都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