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人走後沒多久,院子裡就傳來了腳步聲。
蘇旖夢往裡縮了縮,透過袖子往門外瞄。
她看到一個小胖子進了院子。
小胖子鬼鬼祟祟地靠近房門,在觀察了一陣後快速進入房間,將地上零散的東西一掃而空,隻給司空寒留了塊灰撲撲的木牌。
書靈擔心地提醒,寫道:“你可彆插手。”
蘇旖夢老神在在:“你看我像是有手的樣子嗎?”她現在隻是個無情的看客,絕對不會將自己再次卷入這些紛爭。
又過了一會兒,一男一女結伴回來,其中少女大約十二三歲,穿了一身鵝黃色襦裙,梳的是雙平髻,兩邊各自垂了一隻彩蝶,看起來嬌俏可愛。
少年稍微年長一些,走路時落後半步,兩人地位一目了然。
在看到房間外懸掛的紫簽後,少女皺眉道:“來新人了?”她站在司空寒的房門外,將地上躺著的司空寒掃了一眼後冷冷道:“怎麼又是個廢物!”
“東西都被杜小胖撿走了吧?”少女目光轉到另外一間屋舍上,看到那緊閉的房門,她冷哼一聲:“狗東西竟敢吃獨食。”
少年立刻道:“瑤瑤彆生氣,我立刻去叫門,要是他不把大頭拿出來,我定饒不了他。”
少女名為李飛瑤,這會兒滿意地點點頭,“辛苦裴師兄了。”
裴鬆靦腆一笑,“這有什麼辛苦的,我的資質比他好,一根手指就能按住他。”
李飛瑤便道:“多謝師哥,若不是有你幫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裴鬆被誇得飄飄然,心花怒放地道:“他吞了多少都得吐出來,到時候都給你,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突破煉氣六層,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接內門弟子的任務做,還能外出曆練了。”
蘇旖夢藏在司空寒袖子裡看了一場戲,心裡頭對這兩人的實力也有了點兒判斷。
在她看來,少年裴鬆身上的靈氣波動要強一些,顯然比少女修為要高,於是她有點兒不明白,為何少年要聽少女的話,如今聽兩人對話,她明白了,少年應該就是修真界一種特殊的妖類——舔狗。
據說有些人會被心儀的人迷得神魂顛倒理智全失,最終失去人性淪為舔狗,不配為人,也被妖族不恥。
原來,這就是舔狗。
裴鬆去叫門了,語氣不善。
“杜陵,開門,我知道你在!”
大門一直不開,他便撂下狠話:“杜陵,你有膽就一直彆出來,明日一早的除草任務你不想完成了是吧?”
“不想死的話就開門。”
“今天我就守在這裡,哪兒也不去!”說罷,他就地坐下,雙手抱拳,擺出一幅你不出來我絕不離開的無賴姿勢。
坐下後,又衝李飛瑤討好地笑了笑,說:“師妹你放心,我肯定好好教訓他。”
這幾間房門口都有禁製,屋主不開門,外人進不去。但外院雜役弟子每天都有任務,杜陵不可能一直躲在屋內,他最遲明日一早就得出門乾活,因此,壓根兒無法長期躲在屋內。
“杜陵肯定在拖延時間,他該不會想把分配的靈丹全部吃光了再開門吧!”李飛瑤急了,用腳踹門。
屋外一陣兵兵乓乓亂響,很影響蘇旖夢睡眠。應該是他的胳膊被烘暖了的緣故,這會兒司空寒的手已經鬆開,並抓住了他自個兒那截微微發熱的袖子。
她索性鑽出來,費力地爬到門邊,用頭一點一點頂門。體內靈氣在進行烘乾後就已經所剩無幾,隻能靠蠻力關門了。
在大門即將合上的瞬間,蘇旖夢看到小胖子竟從門內衝了出來,怒吼一聲後與裴鬆戰到了一堆,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地打鬥起來,很快,雙方都掛了彩。
少女杜飛瑤則冷著臉站在一旁,眉頭越顰越深。
很快,被打倒在地的裴鬆一聲驚呼替蘇旖夢解了惑。
裴鬆:“你竟然已經煉氣六層了!你一直在隱藏實力!”
那杜陵呸地一聲吐了口血沫,“嗬,一天被個女的耍的團團轉,空有好資質半點兒沒腦子。我警告你們,彆來惹我,再打攪小爺修煉,我弄死你們!”
杜陵重重地吐了口氣後朝司空寒的方向看了過來,而這時,蘇旖夢恰好將門完全關上,發出吱呀一聲響。
裴鬆:“他醒了,你搶光了他的靈石和丹藥……”
杜陵咧嘴一笑,“他要有本事,就自己搶回去唄,我還怕了他不成。會分到我們這裡來的都是沒背景沒靈石的家夥,如今我已進階,還會怕一個新人?”他惡狠狠地盯了一眼裴鬆,又嫌棄地看了一眼李飛瑤:“好歹一個院裡的,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再像以前那樣鬨幺蛾子,彆怪我辣手摧花!”
說完,他獰笑一聲返回房間,重重地關上了門。
被威脅的兩人臉色難看,特彆是李飛瑤,沉著臉質問:“他才剛剛突破,你到達煉氣六層都已經半個月了,怎麼連他都打不過?”
裴鬆剛想解釋,結果李飛瑤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沒用的東西,我被人欺負了你都幫不上忙。”一邊罵,一邊哭,竟是頃刻間淚如雨下。
隔著門縫看熱鬨的蘇旖夢都愣了——打人的明明是她,怎麼哭的也是她。
人修可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