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翎好像知道自己被他看穿,麵頰泛紅,隻能說聲多謝姐夫,頭慢輕枕到他結實腿上,自己找了個舒服位置。
謝沉珣頓住,看到自己腿上的嬌姑娘,她又習慣把他當成姐姐看待。
她身形纖細,看起來是著涼了,不舒服,像隻貓兒樣縮起來,他最終隻沉默著,摸她的脈象,寬大手掌又慢慢打開她身子。
虞翎嬌貴,若是得了病不管不顧,隻會越來越嚴重。
謝沉珣捂住她的肚子,沉聲道:“以後要顧著時間,馬車裡沒熱水,也不可喝涼的,大夫給你調養身子時應當說過。”
他好像是天生的眉色嚴厲,一絲不苟的性子尤為棘手,稍微沉厲些便如同苛責。
琉璃燈掛在馬車頂上,男人的手掌溫熱,虞翎睫毛微顫,輕輕嗯了一聲。
謝沉珣撫她平坦小腹,寬厚手背倏地被少女指尖輕輕拂過,他手頓下來,女子纖細手指從手背後與他十指相握,另一隻手又去挑開他袍衫,小手握他手腕,握不全,她好奇道:“姐夫的手和姐姐不一樣,我以前一直覺得好奇怪。”
比起可能是當朝第一大貪汙案的大事,她卻似乎對他的手更感興趣,姑娘家唇色嬌粉,枕在男人身上,小口張合著,說他手指修長好看,天真的欲氣慢慢糾纏指尖,浮上心頭。
謝沉珣視線慢慢看向她的眼睛,她眼眸乾淨若水,隻好奇般認真對比他手掌。
……
謝沉珣若真想侯府受益,便不該那件事撇清與侯府關係。他已是吏部侍郎,在他這年歲能到此位置的,稱得上一句曠世奇才,接下來就隻剩下熬資曆,立功累累,有利無害,可再高些的位置,也就是他的老師內閣元輔。
但虞翎不多問他政事相關,回到侯府時,已經小睡了許久。
謝沉珣比她先一步離開,虞翎在他走之後,才緩緩睜開眼,她頭輕枕書,身上蓋著他的寬大氅衣,能嗅到他身上的冷冽檀香,清淡卻強勢至極。
虞翎手撫自己側臉,坐了很久後,心想果真是高大男子,哪裡都不差。
她下馬車時身子有些站不穩,沒睡飽,陸嬤嬤已經等了好一會兒,正準備讓她回去梳洗更衣去侯府夜宴,見她這樣還以為是哪不舒服,虞翎隻說自己頭暈。
陸嬤嬤手裡搭件外衫,給她身上多加件衣衫,虞翎輕輕攏住,款步姍姍回自己院子。
她這位姐夫並不是很容易起興致的,但有時又很簡單,隻是過於自持克製,想不到他那種時候的樣子。
虞翎回去換身衣衫,最後還是去了賞月宴,謝氏怪她來晚了,她隻笑說自己有些困,睡了會兒。
坐在主位的謝沉珣正襟危坐,一襲乾淨月白袍衫襯他氣質如謫仙,比在馬車上時要多出淡淡的清冷,他身形頎長高大,隻是來陪謝二和謝四。
這兩個小孩怕他,但這位日理萬機的兄長要是不到場,也得委屈一陣。
他眸色黑,看到虞翎時頓了下,隻微微頷了首,沒說她什麼。
虞翎坐到他身邊,看謝氏在一旁石桌和兩個小孩玩棋。
謝氏似乎知道謝沉珣出門是做什麼,也沒問過,來了下棋好興致,和兩個小孩輪流下,丫鬟倒沒幾個在,都讓回院子自己安排,晚些再過來。
寬敞庭院月光皎皎,柔和繁盛枝葉的俏綠,方桌上的青瓷碟擺印花月餅,飽裝各種各樣餡料,還有清茶酒水,皆是入味上佳。
侯府兩個長輩都走了,縱謝大夫人不是謝沉珣生母,但他亦是孝順,恪守禮法,教養弟妹。
虞翎清雅端坐在旁側,謝沉珣突然一頓,桌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被少女柔白細指輕輕抓住,她手指軟,將一條香帕放到他大手裡,手裡錦帕質地絲滑,如她肌膚。
她住在侯府,是貴客,用品皆上等,虞家留的嫁妝全給她,侯府亦不會虧待。
虞翎輕道:“姐夫幫我太多,中秋好夜,我不可什麼也不還,可我隻有一個平安符,這是我親手繡的,就當謝謝姐夫了。”
他隻道:“沒什麼。”
虞翎笑了笑,她身子怕涼,這段時間最敏感,坐了會兒後也隻來給他送條做謝禮的乾淨帕子,隨後就起身,低頭和謝氏說自己小日子好像來了,要先回去休息。
謝氏倒是知道她身子,隻吩咐幾句晚上抱個湯婆子,多注意些。
虞翎點頭照做,這天晚上睡了個好覺,第二天醒來就聽陸嬤嬤匆忙說昨晚京中出了大事。
刑部搜查上回被抄家主事嶽父家,找到幾本被藏起來的賬簿,一一查證後彈劾戶部尚書貪汙賣官,遠超千萬銀兩,又以鹽養私兵,勾結藩王,意圖謀反,太過突然,好些官員還在府裡過中秋就被投下了獄。
虞翎聽到時愣住片刻,發現謝沉珣全摘得乾乾淨淨。
一旁雪貂被說話聲吵醒了,跳到她腿上吱吱亂叫,惱她昨天出門晚歸,虞翎心跳得厲害,瞬間明白他在為誰做事,她細指抬起,慢慢安撫好大清早就吱吱叫的雪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