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夫婦回到自個的院子後,安和郡主剛坐下,便忍不住皺眉道,“三爺也真是說得出口,竟然要二妹妹和離,怪不得被母親訓斥。若是江家出了個和離的女兒,往後家中其他女子,該如何自處?”
她也有兩個女兒,雖說年紀還小,但姑娘家的眨眼就長大,她並不關心江芸在顧家日子如何,隻擔心會不會影響到自己女兒的名聲。
江雲帆坐下後,若有所思道,“三郎說不破不立,倒是讓我很意外。”
今日下值時,有同窗和江雲帆說了顧家的事,這一聽不得了,忙讓自己夫人去顧家接人。他知道母親向來漠視庶子庶女,但放任二妹妹在顧家不管,他們江家會落一個苛待庶女的罪名。
而且,他也氣顧赫之不做人事,想借此機會滅滅顧赫之的氣焰,可他再怎麼想幫二妹妹,卻都沒想到和離這回事。
但事實上,正如三弟說的一樣,顧赫之是人品爛到骨子裡,又怎麼可能變好。
安和郡主出身公侯府,高貴的出身和體貼的夫君,讓她不能感同身受江芸的苦楚。但看到夫君沉思的模樣,試探道,“大爺也覺得三爺說得沒錯嗎?”
“我暫時沒想清楚。”江雲帆搖頭道,“隻是覺得,三郎的見解有些道理。”
“三爺自小是個孤僻的,說話總是奇奇怪怪,大爺可彆聽信了去。”安和郡主怕夫君倒向三房,走過去,溫聲道,“大爺,自古和離的女子,不是陪伴青燈古佛半生,就是下嫁給完全不匹配的人。若是二妹妹真和離,日子不見得在顧家好。如今咱們幫二妹妹出頭,想來顧家也會忌憚些,不敢再和之前一樣虐待二妹妹,您就彆多想了。”
這邊大房夫婦在說江芸的事,江雲康也黑著臉回屋了。
他剛坐下,又站了起來,趁著臉繞屋子走。嫡母那句“三郎莫要太無知了”一直回蕩在他心頭,一口氣提在胸口,久久不能忘懷。
看林氏端了茶盞過來,他急切地想要一個認可,“娘子,你說我方才說錯了嗎?”
林氏出身商賈,商賈之家裡,對於女子和離改嫁等事,不如京城這些官宦人家有講究,這也是世人說商人沒風骨的原因之一。故而她也讚同二姐和離,“三爺沒說錯。二姐嫁到顧家五年,顧赫之做的荒唐事,簡直罄竹難書。”
說完胸口舒服多了,卻又無奈歎氣,“可你剛回完話,母親就罵你無知。不管是母親,還是大嫂二嫂,都不同意二姐和離。就算咱們有心,也無力啊。”
“況且,二姐自己也不知怎麼想的。”
江雲康想了想小說裡的內容,對江芸描寫並不多,隻是寫江芸被顧赫之家.暴致死,給了江雲帆上書參顧家的由頭,讓江雲帆開始在皇上跟前得臉。
想到江芸結局,江雲康有些寒心。
如果就這麼放手不管,江芸肯定會被接回顧家,而顧赫之又是個死性不改的。江雲康想了想,和林氏道,“娘子明日去看看二姐吧,你們一直有來往,也聽聽二姐怎麼說。”
林氏點頭說好,看到彩萍進來,知道是飯菜好了。今晚兩人倒是一塊用飯了,隻是各自心情都有些沉重,沒什麼交流。
這兩日京城都在談顧家的事,儘管孟氏沒讓所有人去正院,但江芸一回來,江家其他人都在猜主母的意思。
就連幾日沒和江雲康說話的江雲傑,都在次日清晨,等江雲康一起上學。
馬車裡,江雲傑和以前一樣,親熱地說著最近族學裡的事,繞了好大一圈,才把話題帶到二姐身上,“三哥,你說二姐的事,母親會怎麼想?”
江雲康看江雲傑一臉好奇,卻看不到對二姐的關心,淡淡道,“顧家出了那麼大的醜事,還鬨得滿城皆知,我們江家的臉麵也跟著沒了。雖然我不知道母親怎麼想,但為了維護江家的顏麵,想來是會和顧家有個決斷了。”
“這......難不成要讓二姐和離?”江雲傑驚訝道。
江雲康裝傻說不知道,“四弟若真想知道,倒不如去問問父親母親,想來他們這會正愁著呢。”
江雲傑還要再問,江雲康卻不肯再說了。
正院的人嘴巴嚴,大房和二房也不會和江雲傑說這些。既然江雲傑那麼想知道,他倒不介意給江雲傑推一把。
不過,江雲傑到底沒多聰明。
當天下了族學,就去找父親,義憤填膺地說顧家不是人,應該讓二姐脫離苦海才是。
承安候本就為這事發愁,又從孟氏那聽到江雲康的話,一肚子火正沒地方發。而江雲傑進屋就開始指責顧家不是門好親事,但這門親事,又是承安侯主張的,江雲傑的話聽在他耳裡,就像在罵他識人不清一樣。
承安侯當即就把江雲傑趕出書房,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讓他去跪祠堂思過。
江雲傑被罵得一臉懵逼,在祠堂跪到腿麻了,才遲遲反應過來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