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也沒再多說其他,隻是走之前,狠狠地瞪了江雲啟一眼。等他人一走,江雲啟就扯開嗓子罵人,“什麼狗屁世子,這般無禮沒規矩,也不知道他爹娘怎麼教養他!”
話音剛落,承安侯就黑著臉進來。
他剛回來,就聽說徐國公世子在自家祠堂,孟氏說得委屈,她並不是故意刁難三郎,不過是和三郎夫婦有些誤會,才讓徐世子誤解了。
可承安侯剛才過來時,遇到了徐放。徐放這個人,即使麵對他皇帝外祖父,也是有什麼說什麼。先是說了江雲康夫婦恩情,再說孟氏好大的架子,連庶子的解釋都不願多聽,這樣的侯夫人還真是第一次見。
承安侯當時就拉下臉來,結果剛走到祠堂門口,又聽到二兒子大放厥詞,進門後,還沒開口,就先一腳踹了過去。
若不是江雲啟身體結實,這會已經摔倒了。
他不解問,“父親,您這是做什麼?”
承安侯懶得解釋,讓其他人都出去,隻留下江雲康一個,問清楚事情原委後,鐵青的麵色才稍稍好看一點。
“雲康啊,你母親並不是故意針對你。”話剛說出口,承安侯也覺得這話沒有說服力,改口道,“你能和徐國公府有這個機緣很好,我看徐世子對你很看重,你若是能和他交好,往後對你的前程也能有幫助。”
其實承安侯想說的是對江家有好處,但話到嘴邊,還是改了改。能結交徐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對他來說,是做夢都會笑的事。就是可惜,如果今日的機緣是大兒子的,那該多好。
江雲康看了眼父親那不太真心的眼神,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父親放心,兒子是江家的一份子,無論往後如何,也會和大哥互幫互助。”
承安侯很滿意江雲康的話,看著比他還高的兒子,難得地露出慈愛的表情,問了兩句最近讀書如何,才讓江雲康回去。
江雲康出了祠堂,和林氏回去的路上,一句話都沒再說。
等進了自個的屋子,才放下臉來。他那位父親,倒是把虛偽寫在了臉上了,難怪官路走不遠。
林氏坐下喝了好大一口茶,心裡還慌慌的,“三爺,咱們今日惹怒了母親,往後可怎麼辦啊?”
“娘子放心,就是我們今日一開始順著她,給她跪下磕頭,她也還是生我們的氣。”江雲康冷冷笑了下,“我早前就說過了,母親隻是嫡母,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但她真要做得過分,咱們也不能一直當軟柿子給人捏。”
“好比今日,若是我當時過去了,徐世子自然不會鬨,父親後來也不會說那些安撫我的話。”
“就是現在,父親肯定在訓斥母親,讓她好歹收斂一點。而且,他們如今,也要對我有所求了。”
事實上,正如江雲康說的一樣。承安侯見完江雲康,就去了正院。
他剛進去,不等兩個兒媳開口,就沉著臉讓她們出去,並讓所有下人也出去。
孟氏見承安侯黑著臉,心裡突然不安,訕訕笑著幫忙倒茶,但她剛遞過茶盞,就被承安侯一把摔地上。
茶盞“啪”地摔成好幾瓣,嚇得剛走到長廊的向氏小聲啊了一聲,安和郡主趕忙和她搖頭,示意她彆出聲。
屋子裡,孟氏嚇得眼睛直瞪,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顫抖著問,“老爺這是要做什麼?”
“你問我做什麼?我還要問你做什麼!多聽三郎說一句,你會死嗎?”承安侯想到徐放當麵嘲諷的那些話,這會臉都還燙著。
“我知道你對庶子庶女向來不上心,這沒有關係。但你好歹是高門嫡女,為何要把事情做得那麼難看呢?”
“我……我何時如老爺說的一樣不堪了?”孟氏哽咽難受,拍著胸膛道,“我作為一個嫡母,都沒資格管教庶子了嗎?”
承安侯看孟氏哭了,察覺到方才話說得太重,搖頭歎氣道,“我沒說你不堪,但你今日多聽三郎解釋一句,又如何會被徐放那般數落?”
“夫人平日打理家事就很辛苦,就彆和三郎他們計較那些小事了。如今三郎得了徐國公府的機緣,也是咱們江家的機會,若是長公主願意在皇上跟前美言幾句,大郎升官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說到這裡,承安侯的語氣不由放軟一些,“說到底,我心裡最看重的還是大郎,暫時安撫好三郎,借此讓大郎和徐國公府攀附上關係,難道夫人不願意嗎?”
孟氏聽夫君還是想著大郎,這才好受一點,委屈地抽泣兩聲,擰著帕子不太情願道,“老爺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