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闕微笑:“乾了!”
係統鬆了口氣。
不過……蒼蕩山位置偏僻,係統標注離這裡並不近,她要怎麼靠兩條腿在兩個小時之內趕赴蒼蕩山呢?
虞闕的視線落在了火堆旁靜坐的晏行舟身上。
……
火光之下,少女的表情時怒時喜,不知道在想什麼。
晏行舟覺得十分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他上輩子可沒聽說過虞家嫡長女曾逃脫虞家過。
而這一次,看這位嫡長女的意思,竟像是要和虞家一刀兩斷。
他上輩子對虞家長女的印象十分單薄,隻知道她到最後被自己親生父親親手給一個養女換了靈根,本還留著一條命,到最後她自己自焚而亡了。
上一輩子的虞家長女,從頭到尾沒從虞家彆院裡踏出過半步。
這輩子為什麼不一樣了呢?
晏行舟從重活一次開始就窮極無聊的心突然又對彆的東西重新有了興味。
不一樣的東西總是值得讓人期待的。
就像那個和他一般重活一次的師尊,就像眼前這個少女。
不過師尊自重生以來就隻顧著盯著那個上輩子慘死的心上人,試圖彌補遺憾的人,也是無聊的。
那眼前這個虞家長女是因為什麼?
也是和他們一樣,重活了一次?
不太像,上輩子的虞家長女若有眼前這個少女的心性,也不至於困死虞家,到死都沒發覺自己其實隻是個容器了。
奪舍?還是孤魂野鬼?
麵前的少女突然抬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帶著討好。
“英雄!”她說。
晏行舟提醒她:“我姓晏,晏行舟。”
“哦。”她改口:“晏仙君!”
晏行舟露出溫和的笑:“姑娘有話請說。”
少女躊躇道:“英雄……不,晏仙君去不去蒼蕩山?”
蒼蕩山……還真是更有意思了。
他緩緩問道:“中元節的蒼蕩山可不是個好去處,姑娘要去那裡?”
少女眉宇間露出一抹哀傷,似乎有萬般苦衷難以言說,那雙眼睛卻靈動極了。
她裝模作樣地說:“我也知道我一個練氣期去蒼蕩山等於自尋死路,但……不得不去。”
晏行舟險些笑出聲來。
哦對了,現在虞家夫婦應當就在蒼蕩山,他隱約記得虞玨上輩子就是在蒼蕩山入的滄海宗。
虞家長女這時候想去蒼蕩山……
變數總是讓人期待的,晏行舟難得寬容,體貼道:“家師正在蒼蕩山,在下可以帶你一程。”
少女眼前一亮:“多謝英雄!”
晏行舟這次沒有糾正她的叫法。
……
虞闕看著眼前還不到一掌粗細的長劍,一陣沉默。
晏兄熱心道:“姑娘,可用我拉你上來。”
虞闕一個練氣期,禦劍都不會,讓這個深不可測的“重要人物”帶自己去,簡直不能更美滋滋。
——這一開始是她的打算,但誰能想到……
“我恐高。”她對係統說。
係統險些被她給急死,吼道:“你在修真界,出門全靠禦劍,你告訴我你恐高?以後彆人出門禦劍你出門兩條腿跑?”
虞闕不說話,她覺得這不能怪她。
恐高是能控製得了的嗎?
而且……她恐高其實並不嚴重,更多的是恐那個細細的劍。
一看就能掉下去的好吧!
她以後就算禦劍也要找把巨劍!
晏行舟等不到她回應,不解道:“姑娘?”
虞闕心以橫,站了上去。
係統給她打氣:“就是這樣!好樣的,恐高算個球!”
長劍升到兩米高。
虞闕往下一看,火速自己跳了下去。
係統幽幽道:“已經過了十五分鐘。”
虞闕不理它,蹲在地上調整心態。
晏行舟也跳下劍,善解人意道:“姑娘可是怕高?”
虞闕連忙點了點頭,期待地看著他。
晏行舟沉吟道:“在下有一計,隻不過……”
虞闕不讓他隻不過,大手一揮:“英雄儘管說,隻要不禦劍,什麼都好說。”
晏行舟一臉難色:“方才姑娘向我奔來,用的是極速符,不知道那個符咒姑娘用著如何?”
虞闕摸不著頭腦:“挺好的啊。”
晏行舟露出舒心的笑:“如此便好。”
如此……便好?
片刻之後,虞闕背後貼著極速符,在荒野之中玩命狂奔。
半空之中,晏行舟的聲音真誠傳來:“姑娘,這是在下的極速符加強版,速度抵得上一般禦劍飛行不成問題,時效一個時辰,足夠姑娘從這裡跑到蒼蕩山了,在下就在空中護著姑娘,沒有惡鬼敢攔路,姑娘就儘管跑吧!”
儘管跑吧!
跑吧!
……吧。
虞闕跑出了死魚眼。
係統幽幽問她:“不用禦劍了,你開不開心?”
虞闕感覺自己跑出了一輛汽車的速度,人型汽車非同凡響,她咬牙道:“我……開心!”
淦!這件事了結了先練禦劍!
係統嗬嗬:“開心就繼續跑吧,加油哦。”
狂野之中,隻見一年輕姑娘向著月光、迎著狂風、麵色猙獰、奔跑不休,迎麵而來的身影竟比惡鬼更可怕,一時間嚇得這條路上的鬼們紛紛四散奔逃。
不到半個小時,從這裡到蒼蕩山的一路上所有的鬼們都得知前麵來了個比鬼還嚇鬼的人,讓他們趕緊讓路。
真是嚇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