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明白了,太子肯定是以為她躲在在屋裡跟身邊人商量如何才能隨行的事,才弄得如此神秘兮兮。
他估計沒想到之前她根本沒想去,還是小安子念夏連番勸說,才動了那麼一點子心思,卻還有些猶豫。
“那殿下想不想我去?”
“你想不想隨孤去?”
經過這些日子,福兒對太子也算很了解了,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有何區彆?”
衛傅挑了挑眉,“區彆挺大的。”
何種區彆?
前者是太子想讓福兒去,後者是福兒想要讓太子帶她去,看似沒區彆,實則還是有區彆的。
“那殿下到底想不想我去?”
“那你到底想不想隨孤去?”
她往他麵前偎了一點,抓著他的手看他手上的戒指。
“肯定是要看殿下想不想我去了。”
衛傅有點無奈,將她拉到懷裡:“你就是不願示弱,在這跟孤繞。”
福兒就讓他抱著,玩著他的衣角。
“若殿下想我去,我就去。”
衛傅不慫她:“你若想隨孤去,孤就帶你去。”
兩人就這麼像學舌般,饒了好多個來回,福兒的臉被越繞越紅。
“那殿下到底想不想我去嘛?”她睜著一雙波光盈盈的大眼,睇著他。
衛傅似有些無奈,搖了搖頭:“好吧,是孤想讓你去。”
“那我就去。”
福兒露出一個得逞的笑,顯示她之前示弱撒嬌都是假的,都彆有目的。
氣得衛傅頓時不顧太子威儀去擰她臉蛋:“得了便宜還賣乖!”
“殿下,你不要擰我的臉,疼!”她去推他的手。
“那你說是你想隨孤去的。”
“為何要說這個?”
“說不說?”
幾番糾纏,福兒的臉還在人手裡,人也被壓在了炕上。
這麼繞來繞去有什麼意思?為何一向傲氣、人前注重體麵威儀的主子,竟在這跟個小宮女玩無聊的繞圈圈兒?
小喜子實在沒眼看,也是被兩人繞暈了,悄悄地退了下去。
福兒被逼得臉紅似火,忍不住輕喘。
“好好好,是我想隨殿下去的。”
衛傅終於滿意了,如願了,放開了她,端起旁邊放著的茶盞。
“這一趟應該要去三個月。你讓他們把你的衣裳收拾下,隨身要用的東西帶上,至於其他的就不用帶了,行宮裡都有。到時孤應該不跟你一起走,要在父皇身邊陪駕,陳瑾會安排你。”
福兒靠在他肩上,托著下巴,露出有些猶豫的神色。
“殿下帶我去會不會不好?”
衛傅瞥了她一眼,點了點她鼻子:“這會兒知道膽小害怕了?孤不是見你平時膽大能包天?”
她囁嚅道:“這不是怕給殿下惹麻煩。”
其實她想說的是,你就不怕你母後對你此舉不滿?即使你不怕,我還有點怕你們母子矛盾波及到我頭上。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明說的,她隻能這麼含糊其辭。
“能有什麼麻煩,彆忘了孤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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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太子都這麼說了,福兒也不想多的了,開始收拾行李。
其實從內心來說,她是想去承德行宮的,她長這麼大,自打幼年跟著甄選宮女的太監從家鄉來到京城,之後便再沒離開過皇宮。
早就聽人說,承德避暑行宮如何大,夏日如何涼快,據說不光有湖、有山,還有可供打獵的圍場。
師傅因為年紀太大,經受不起暑日和長途跋涉,早就被陛下準許前去避暑時不用隨駕,她自然也沒機會去,如今終於可以去見識一番了。
福兒覺得自己行李沒多少,可讓念夏收拾起來,才發現竟然不少,刪刪減減還裝了兩大箱子。
要知道她搬過來也就大半個月,就多了這麼多東西?
太子的行李輪不到她收拾,福兒就不管了。
另一邊,宮裡的動作也快,前麵才下令,沒兩天就定下了出行的日子。
想著再過一天就能出宮,福兒莫名的興奮。
這幾天太子也很忙,白天幾乎沒怎麼露麵,也就晚上會過來,也不知他在忙什麼。
用罷午膳,福兒午睡,也沒去床上,就睡在炕上。
萬字格的大窗上,織了蝶戀花紋樣的湘妃竹簾低垂,將光線和熱氣都隔在外麵,炕前放著個鎏金三足的獸麵冰釜,裡麵大塊的冰山正冒著白煙。
怕涼,福兒身上還蓋了一層薄被。
念夏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外間的簾子響了,福兒眺眼一看,是寶全。
這時念夏已經醒過來迎了上去。
“什麼事?”
“住在西路的碧玉來找姑娘,我說姑娘在午睡,不想給她通傳,她說是有跟尚宮局有關的事。”
寶全估計不知福兒已經醒了,小聲把來龍去脈跟念夏說了一遍。
姑娘出身六局,背後是尚食局,這是幾個人都知道的事,念夏和寶全都出身底層宮人,自然知道這其中有很多門道。
若是碧玉說來探望姑娘,寶全自有一百個理由拒了她,可她偏偏說起尚宮局,就容不得寶全不多想進來通報了。
福兒坐了起來:“讓她進來吧。”
念夏走進來,略有些憂心地看了福兒一眼,猶豫了下才道:“姑娘,若是她提出什麼過格的要求,你彆理她。”
看來念夏也知道碧玉的來路。
福兒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