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按照主人的吩咐點了虎妞的穴道,將血止住,然後起身將碗遞到了村長麵前。村長接過甲子手中的碗,先是仔細地端詳了一陣,然後將它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確認的差不多了,他才翹起一根小指,用指甲占了一滴血,向口中放去。虎妞漠不關心地觀望著村長的一舉一動,直到看見村長要吃自己的血時,她才有些緊張了起來。
“不錯,她的確是藥人。”
良久後,村長的結論令在場每位繃緊的神經都鬆弛了下來。可是,無論是誰,麵對這樣的結論卻又不能完全地釋懷。
“不過,”村長繼續說道:“還沒有成熟!”
聽村長這麼一說,虎妞不禁在心裡自嘲道:“什麼藥人?什麼成熟??難道我是果子不成???”
在場的人當然聽不到虎妞的心聲,而他們的心情也並不像虎妞那樣的脫線。
“皇叔此話怎講?”
隻聽端璟急切地問道。
“二皇子有所不知,”村長鎮定地回答道,“這藥人也是分階段的。像她這般還差一成的,隻有毒性,沒有藥性。”
“那就是說,”端璟略微遲疑地問道:“不可用咯?”
“嗯。”村長肯定道:“不但如此,由於沒有藥性的壓製,一旦體內的毒性開始反噬,她便會被自己的血毒死。”
聽到這裡,倒抽冷氣的聲音同時在屋內響起。此時此刻,虎妞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迷惑,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勞什子的藥人了?會不會弄錯了?!
“爺爺,您有什麼法子救救虎妞啊?”
長壽本想忍住不開口,直到一切結束,可是看現在的情形卻怎麼也不能再忍了。村長聽見長壽詢問,於是回頭向他望去。看見長壽那毫無掩飾的神情,村長搖了搖頭,回答道:“如今,隻有一個辦法。”
村長的話一出口,整個房間裡的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過了兩秒,就聽村長那低沉且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變成真正成熟的藥人!”
村長的話令整個房間再次沉靜。數秒後,又是端璟率先開口。
“那,要怎麼做?”
“這,可就要問問她當初是怎樣變成藥人的了!”
“怎樣變成藥人的?是要問自己嗎?”虎妞心想。可是,此時此刻的她卻並不想為了這個問題而傷腦筋,她隻是覺得被毒死聽起來還不錯,因為那樣的話,就不用再為了活著而掙紮下去,也不用裝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什麼也不必在乎了。不是嗎?!
虎妞默然的神情被在場的四人看在眼裡,心中都不免生出一片寒意。就在這時,端璟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死了到也乾淨。不過,鐵扇門上上下下近百條人命——”
聽他這麼一說,虎妞瞪著雙眼轉頭望了過去。她沒想,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會被威脅。活不能夠,死卻也不行,非要食肉拆骨,利用的乾乾淨淨才肯罷休?!
盯著端璟的眼,虎妞恨不能看穿他的眼,好看到他的心裡去。她想看看眼前這個人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她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才能做出這種出賣朋友,不對,是將活生生的人當成東西一樣利用的事來。
半炷香的功夫過後,虎妞服輸了。她知道,他不是在試探,更不是說笑,他是認真的。麵對這樣的冷血動物,虎妞隻得轉開眼去,用儘全身的力氣說出四個字。說完,她便倒向冰冷的地麵,失去了意識。
至於虎妞最後說的那四個字,不是彆的,正是:
“死亡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