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小盛做了抉擇後,我想,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想見安欣。
安欣,一點都不讓我安心。
這是個和我亦敵亦友的人。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坐在菜市場阿雄的麵館裡吃麵,也可以彼此試探,虎視眈眈針鋒相對。
我曾錯過很多他給的機會,他也因此對我的沉陷漸生痛恨,麻木。我想,如果隻有年三十夜晚的那一頓餃子,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前世,我拒絕了所有人的刑前探視。唯獨安欣,我沒有拒絕。
我感謝他,他是我在泥潭中苦苦掙紮所緊攥的稻草,也是我踏入無儘深淵後難得可見的一縷幽光。
可惜那時,我的人生早已無轉圜。
是我將他目中的敞亮與明朗一點點抹去,這一次,我想將屬於他的成就與責任還給他。
傾我全力,還你榮光。
可是,想要見他,我必須要以一個弱勢方的求助來引起他的共情與憐憫,這是我們相遇的必要開端,也是從此我們二人有所交集的開端。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發生著。
我去買了電視,一台不到兩千的小破電視。重點在於送禮後被拳腳相向,和花七千多相比,花兩千買頓打也不怎麼值,但是,和花兩千相比,花七千換來和安欣的初見,不論多少,都值。
我騎著小電車去送禮,屋裡的煙草味差點沒將我熏暈過去。我與不熟的牌客打了招呼,省去周旋的流程,直接抱著電視跨到了小龍麵前。
唐小龍盯著我,又盯著手裡的遊戲機,半吊子模樣說:“你擋我光了,我還怎麼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