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把嫁衣脫了,礙眼”(2 / 2)

奪卿歡 霖月亮 4144 字 9個月前

可是如今看來,讓這樣一個無心暴虐之人愛上自己,談何容易?

“太子殿下”,門外又傳來聲響,沈卿晚睜開眼,將濕漉漉的喜帕蓋回頭上。

姚娘也聽到門外聲響,隨即巴掌聲便停了下來,卻聽沈卿晚開口道:“繼續,誰命你停下了?”

聞言,巴掌聲繼續,隻是姚娘的哭聲帶上了些許嬌媚之音。

好手段,沈卿晚心想,不禁蹙起眉頭,聽到有輪椅滑過的聲響後,麵容這才恢複如常。

雖看不見,但是她能聽見,自打謝瀛進屋之後,姚娘的哭聲便大上許多,甚至像是按照謝瀛進來的軌跡轉了個圈,屋裡悄然,隻有她的哭聲響徹四壁。

“你怎在這?”謝瀛進屋便見姚娘跪在地上扇自己巴掌,已經見腫,想來是打了一陣了,隻是這哭聲實在惹人心煩,他蹙眉嗬道:“彆哭了!說話。”

“殿下......”,姚娘瞬間噤了聲,隻是偶爾抽噎,夾著嗓音告狀,“是娘娘罰奴婢掌嘴的,都怪奴婢毛手毛腳,不小心將給娘娘溫身子的洗腳水弄撒了,惹娘娘生氣,奴婢該罰,奴婢該罰,還請殿下莫要責怪娘娘才好,娘娘也是為了......”

“閉嘴。”

謝瀛沒有如此耐心聽姚娘說些車軲轆話,轉而看向榻上靜坐的沈卿晚,見她一身喜服已然被水浸染成暗紅色,就連喜帕上都還有水珠滴下,便也明了究竟發生了何事,可上位者骨子裡的高傲讓他選擇漠視,一個蠻夷女子而已,不配他為之爭辯什麼。

他隻背對著姚娘,叱道:“滾。”

“是...殿下......”,姚娘在他身邊陪侍已久,自然摸清他脾性,見他這般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行了禮便灰頭土臉地退了出去。

如此,偌大寢宮中,隻餘謝瀛和沈卿晚兩人。

“方才為何不出聲為自己辯解”,謝瀛問著,至床前拿起玉如意,將喜帕挑起,卻不曾將其取下。

與他對視一瞬,沈卿晚不禁想起那夜在堂屋中發生的種種,隨即垂眸,收斂起利爪,乖順回道:“太子殿下聖明,自然能夠明辨是非,臣妾多言,反倒是畫蛇添足了。”

“嗬”,回答的滴水不漏,就如同那個毒婦柳氏一樣油嘴滑舌,謝瀛將玉如意擲向床榻,已然將沈卿晚與那個害他壞了雙腿的柳氏淪為一談,“你的漢語是誰教的?”

謝瀛忽然將玉如意擲在她身側,令沈卿晚不禁一抖,不知道自己說了哪句話不對,竟又惹他不悅,心中感歎這人當真是陰晴不定,脾性古怪。

“回殿下,是汆嬤嬤。”

“真難聽,明日讓她去慎刑司領罰”,謝瀛將輪椅移開,離床榻漸遠,仿佛榻上有什麼毒物,要遠離才是。

汆嬤嬤已是宮中資曆較深的老人,教習水平自然也是數一數二的,平日裡雖然嚴厲,但待她也還不錯,如今竟被謝瀛一句“難聽”貶低至此。

幸而喜帕還在她頭上蓋著,沒有讓他瞧見她無語的表情。

謝瀛手中把玩著匕首,一息靜默之後,他不經意抬眸,繼而一頓,將匕首擲向沈卿晚。

一陣風聲從沈卿晚發頂掠過,之後眼前紅色消逝,顯露出輪椅上一身玄衣的謝瀛,而此時他的手中隻餘留劍鞘。

沈卿晚驚愕回頭,瞧見喜帕被匕首釘在牆壁上。

“把嫁衣脫了,礙眼。”

謝瀛聲冷如霜,眼神中的鄙夷實在傷人,沈卿晚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錯事,竟叫他這般厭惡自己。

難道蠻夷女子便理所應當比他們皇族低上一等嗎?

她知道忤逆他的後果,隻能默聲起身,順從將嫁衣褪去。

今日天寒,她便多穿了一件襯衣,沒成想竟成了她現下的遮羞布。

謝瀛目光停滯在她白皙脖頸上,指尖在輪椅上敲打著,節奏不急不緩,又道:“繼續。”

“殿下......”,沈卿晚何時遭過這般羞辱,在一個男人麵前一點點褪去外衣,感受著赤.裸.裸的打量目光,猶似娼妓,自尊心讓她停下動作,眼中含淚向他請求:“殿下,求您......讓臣妾熄了燈,行嗎?”

沈卿晚的淚順著臉頰滑落至脖頸,謝瀛一愣,看向她的臉。

見她原本淨白的小臉上已是梨花帶雨,鼻尖紅紅,為抑製住哭聲而鼻翼微動,像極受了委屈又不敢在主人麵前放肆的貓兒,謝瀛竟覺心口有些異動,原本落在輪椅上的指尖,瞬時收攏成拳。

他想,柳氏不是最善做這般勾引人的把戲了嗎?同是一類人,沈卿晚這副委屈模樣又在裝給誰看。

於是等他再開口,又是字字刻薄,“這都不願做,還想做這東宮的女主人,沈卿晚,彆太瞧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