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待不下去了(2 / 2)

徐以漾:“……不認。”

“那不得了,行了,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的。”

“哦。”徐以漾站在門口,看著李雲舒遠去的身影越來越小,不知怎麼地,他突然覺得有點空落落的。

李月從他身後鑽出來,惆悵地說道:“大哥哥是一點兒都沒看見我呀!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有了小哥哥就忘了小妹妹。”

徐以漾轉頭看見小丫頭片子一臉深沉地感慨,瞬間被她逗笑:“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原來你也沒看見,”李月哀怨:“從大哥哥進廚房開始,我就一直在你倆旁邊站著,就等大哥哥和你說完話,也和我告彆一下呢。”

“嗨呀,好了好了,對不起了嘛,”徐以漾蹲下揉揉李月的小臉,“你大哥哥和我眼神都不太好,月月諒解一下。”

“那好吧。”

李月小丫頭沒心眼,上一秒還原諒得勉勉強強,下一秒就開開心心地拉著小哥哥去做早食。

許是因為徐以漾帶來了新的生財之道,今日早飯上眾人沒有再挑挑揀揀,二嬸還破天荒誇了一句手巧,惹得老太太瞪她一眼才恍然閉嘴。

吃過早食,新的忙碌又開始了,徐以漾下田也幫不了什麼忙,便帶著李月在家裡編織草帽。

老太太沒說什麼,昨日編織的十頂草帽,除了李老太他們仨兒乾活的,另外李雲舒帶走了一頂,其他六頂全部在田裡被預訂了。

兩文錢一頂,賣了十二文,早上做活的時候被同村人看見,紛紛問詢,大家約好了早食過去,李家把帽子帶過來,訂了帽子的人家有錢的帶上錢,沒錢的帶上雞蛋、米糧、豆子等食物來換。李老太太現在高興得很,徐以漾不插秧就不插秧,反正他插得不好,還慢得要死,不如編草帽賺錢來得快。

如此編織了一天,他和李月兩人一共編了將近四十頂。晚上吃飯的時候,都感覺手在抖。

另一頭,李雲舒緊趕慢趕終於在即將宵禁的時候到了書院。早上帶的餅子這會兒已經涼透了,好在徐以漾舍得放油,放了一天還沒完全餿,李雲舒顧不得那麼多,他一天沒吃飯,實在是餓壞了。

“你今日怎麼來得這樣晚?”同寢的孫秀才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給遞了一杯水問道。

“有事耽擱了,”李雲舒接過水一飲而儘,“多謝孫兄。”

“嘖,瞧瞧這衣冠不整的,”孫秀才取下李雲舒頭上沾著的樹葉子,意味深長送到李雲舒眼前示意他看,“該不是去哪裡打野食兒去了吧?”

“胡說什麼呢,”李雲舒一把奪下他手裡的葉子扔掉,“回來前進了一趟山,時間緊來不及收拾罷了。”

“嘖嘖嘖。”孫秀才也沒說信不信,一臉作怪地搖頭躺回去睡覺。

李雲舒懶得理他,今日還沒溫書,他得趁著這會兒功夫加緊看一會兒。

他們這間學舍一共住了四個人,三個都是秀才,就他一個還是童生。他們本來不是在一間房裡的,因為童生院裡安排不過來才被調過來的。童生院裡的學子大多比李雲舒小,他們往往家庭比較富裕,而與他差不多年齡的,大多又有功名。

李雲舒在這其間壓力很大,一方麵是家庭條件帶來的落差,另外一方麵是年齡上的自卑。他於讀書一途,說不上多麼有天賦,以前也經常聽說南山有神童,三歲識字,七歲作詩,這些他都比不上,所以他隻好努力,吃一般人吃不了的苦。

月上中天,李雲舒熄滅燈火,摸黑去洗漱。今日天好,月光很是皎潔,即使不點燈也能看得清。洗漱完,路過書箱,李雲舒定定站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從裡麵將黑色的方塊取出貼身放好才闔眼睡去。

李雲舒睡去的時候,徐以漾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他耳朵疼!

晚飯吃過之後,李老太叫住了他,說是要給他紮耳洞。因為他是男妻,是生理特征為男的妻子,所以為了和“正常的”男人區分開來,必須要打耳洞,讓彆人看一眼就知道:哦,這個男人嫁人了,得避嫌。

而且不同於女人可以打兩隻耳朵,男妻隻能打一隻。以前其實對這些沒有規定,但是不乏有好看的男妻扮成女子去找相好的行□□之事,這才做出了規定。

男妻的耳洞一律釘在右耳上,說是以左為尊,成為人妻後,自然要屈居右位。

以前隻知道舊社會是吃人的鬼,特彆是對女性來說,受到的壓迫殘害更是無儘的。現在才知道,這破時代不僅壓迫女性,連充當女性角色的男性也會遭受方方麵麵得壓迫。

今晚徐以漾都不知道怎麼度過的,那麼長的針,還是繡花的那種針,隨意在火上爎一爎就直接紮進他肉裡了,針剛拔出來就找了一根小竹絲當做耳釘又插進去了。

而他,隻能被按在椅子上,眼睜睜看著細長的針頭戳進又拔出,絲毫動彈不得。

徐以漾輕輕碰了一下耳朵,那根小竹絲卡在上麵,他感覺耳垂又脹又疼,又不敢下手拔出來。

他心裡委屈,現代無痛穿耳他都怕疼,這會兒還要遭這罪。早知道李雲舒讓他坦白的時候他直說好了,死就死吧,這破地方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