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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漾揪著手裡的小毛球，磕磕巴巴地縫著，想他手工小達人，偏偏針線活做不好，奇了怪了！

肯定是李雲舒站在窗口的原因，好不容易出個太陽不曬太陽練什麼字——晃他眼睛了。

徐以漾端著小針線筐子和裝著碎布頭、碎毛料的筐子，挪到了堂屋前頭的院子裡。

二嬸不知道他要搗鼓什麼，看他拿著針實在縫得艱難，道：“你這是要做什麼，我來幫你，這針線活兒就不是你一個男人能乾的。”

徐以漾趕緊起來把位置讓給她，“謝謝二嬸，我就知道二嬸最好了。”

“少作精作怪的，你來說說要怎麼弄。”

徐以漾：“從這裡縫起來，留個口子往裡頭塞棉花，撐圓後收口。”

“還要塞棉花啊，你搞這東西乾什麼？用得還是皮料子。”二嬸用手指細細摩挲，上頭的毛毛還挺舒服的。

徐以漾從材料筐裡挑出一條較長的布條，“二嬸你看，回頭把這條布鎖個邊，然後把小圓球縫上去，紮在小孩頭上肯定超級可愛的。”

可不可愛的二嬸不懂，不過徐以漾挑出的布條是紅色的，二嬸順著他的話想想，紅條條上鑲一個小雪球球，該是怪喜慶的。

“就你鬼點子多，這回弄好了也要去賣？”

“嗯呢，我買回來的布頭多，二嬸你幫我弄的話，回頭咱倆分賬怎麼樣？”

“不用了，反正冬天閒著也是在家裡烘火，順手的事情。”

徐以漾很意外，二嬸不一向挺在意得失的嗎，今天是怎麼了？

二嬸不自在：“你那是什麼表情？行了，趕緊出去玩，彆打擾我做事。”

“哦，哦哦。”

被二嬸打發出來，徐以漾習慣性想去找李雲舒讓他幫忙分析分析。

拐了個彎，看見在窗台練字的人，徐以漾停住腳步。算了，他才不想求湊合過日子的人幫忙，還是去找李月問問。

他找到李月把事情和她一說，李月關上雞窩的門，像模像樣地給他分析道：“應該是因為上次你給的麵霜和手膏油吧，我聽見阿娘偷偷給阿爹念叨了好幾回了。她還挺不好意思的，一直想給你回禮，但是不曉得送什麼。”

“啊，那我豈不是給你娘帶來負擔了？”

“不用在意，”李月很了解她娘，小大人似的拍拍徐以漾，“她就這樣的，你給的話她會總想著還個差不多的禮，但要不給她還得生氣。”

李月跟徐以漾說，她阿爹以前跟她講過要體諒阿娘。她阿娘做姑娘時是家裡老二，上麵有大哥、下麵有小弟小妹，她阿公阿婆手裡有什麼好東西要麼給長子，要麼給老幺，每次她阿娘都湊不上份兒。時間久了她就很在意這些，所以有很多人都說她阿娘小肚雞腸。

最後，李月總結道：“路上遇見誰家小狗咬人，我阿娘見了也要湊上去挨一口，她受不得彆人有的她沒有。”

徐以漾噗嗤一聲，作勢給李月一腦瓜崩兒，“有你這麼說自己阿娘的嗎？”

“嘿嘿，”李月不好意思地摸摸腦門兒，“我聽我奶說的，你可被跟我阿娘告狀，她知道了該罵我了。”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不過你下回可不能這麼說了哈，她知道了該傷心了。”

李月：“放心吧，小哥哥，我曉得阿娘不容易。”

不管二嬸怎麼想的，她手藝是真沒話說，徐以漾當晚就收到了二嬸弄好的五對發飾。

二嬸：“你那些布頭太碎了，能用的不多，我都給做了。”

徐以漾：“謝謝二嬸，你手藝真好，要是我來沒個兩三天都做不成。”

他嘴甜說話好聽，二嬸聽著心裡高興，“行了，下回有什麼來找我幫忙。”

“好。”徐以漾從五對發飾中，挑出紅色的那對給二嬸：“二嬸，你幫我給月月，等過年的時候給她帶。”

二嬸拒絕：“你拿去賣錢，她小人家帶這麼好的東西沒用。”

“怎麼會，小姑娘適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著喜慶。馬上過年了，本來應該做套新衣裳的，可我手裡銀錢不夠，隻能送點小玩意兒了，二嬸你可彆嫌棄。”

徐以漾還有點不好意思，他就出了料子，實際上東西還是二嬸做的。

“莫瞎講，都是緞子、皮子做的好東西哪有嫌棄的道理。”二嬸接過發帶，又和徐以漾道了謝，她高興李月有個疼她的嫂子。

送走二嬸，徐以漾將房門關嚴實，冬天裡可冷了，不能讓風鑽進來。

李雲舒：“做得什麼，說了這麼久？”

徐以漾心裡彆扭，卻又忍不住想搭理他，“小發飾，準備上元節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