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食後,李老太昨天約好的嬸子伯娘便陸續來家裡幫忙備菜做活。

徐以漾挨個問好後拉著李雲舒去河裡下魚簍,家裡人太多,嬸子們又過於熱情,他不習慣。

兩人剛踏出大門口,李月跟後頭喊:“大哥哥,小哥哥,你們等等我,我拿個籃子跟你們一塊兒。”

兩人腳步一頓,互相打個眼神,趁著李月去廚房拿籃子的功夫,牽起手撒腿就跑。

李月轉個身的功夫,心愛的大哥和小哥已經消失沒影兒了,她小嘴一撇,“奶奶,你看大哥哥,我都讓他等等了,他轉眼就帶小哥哥跑了。”

李老太正跟桂花嬸兒聊得起勁呢,哪有功夫給她斷官司,隨口敷衍:“嗯嗯,回來我打他。”

又繼續和桂花嬸兒道:“哎呀,你說可是作孽,怎麼好好地想不開投河了呢。”

桂花嬸子鉗住筍衣,食指一繞,一棵竹筍乾乾淨淨地脫離筍衣,她神秘一笑,跟著圍坐的眾人繼續說隔壁村的八卦。

李月見奶□□都沒抬,氣鼓鼓地又去找李二嬸,“娘,大哥哥和小哥哥都不帶我玩!”

李二嬸忙著燒水泡茶,怕她湊太近燙著了,趕忙把人拉開,“他以前也不帶你玩,你不是好好的嗎?”

“那怎麼能一樣,他把小哥哥拐跑了。”李月嘀嘀咕咕,她和大哥年歲隔得太多了沒話好說,但是小哥哥可厲害了,“大哥回來小哥都沒功夫理我了。”

李二嬸失笑,“人家小夫妻好不容易處幾天,你少去打擾,去找小金玩去。”

小河邊,李雲舒回頭看見路上空空蕩蕩,大舒一口氣,總算甩掉跟屁蟲了。徐以漾喘著粗氣停下,也跟著李雲舒回望,“可算沒跟上來。”

說完他瞅一眼李雲舒,見人笑眯眯地盯著自己,不知怎地也跟著想笑,“你還笑,回去月月該生氣了。”

李雲舒笑說小丫頭片子忒沒眼色,他倆昨晚剛說開,正是需要培養感情的時候,怎麼能讓小孩過來礙事。

“礙事?”徐以漾眉毛一挑,“光天化日的,你難不成還想做點什麼不要臉的事情。”

李雲舒……

本來沒想的,徐以漾這麼說他心裡真癢癢的。

徐以漾見人不說話,驚奇道:“你真想了?”

“你彆說了,”李雲舒有點不好意思,“我去下魚簍。”

說完拎著魚簍匆匆走人,找了塊水草豐茂的地方把魚簍放置好。

徐以漾捂嘴偷笑,竟然還害羞。

下了幾場春雨過後,河水稍稍上漲,李雲舒帶他來得這塊地方有一大塊淺灘,水流較為平緩,正是摸螺螄的好地方。

徐以漾褪下鞋襪,卷起褲腿,提溜著小竹籃下河摸螺螄。

李雲舒回來後見他不再打趣自己,也跟著脫掉鞋襪下水一起摸,“饞螺螄了?”

徐以漾直起身,“有點,我看河裡有不少,咱們多摸點,明天酒席上添道菜。”

“行,”李雲舒自是同意,不過他還是跟徐以漾說明,“這東西肉少,爺昨天買了不少肉,估計沒人動它。”

“沒事,讓廚子炒入味一點,當個零嘴吃著玩,再說你爺他們不是沽了不少酒嘛,用來下酒最好了。”

說起來要是有花生米下酒就更好了,不過徐以漾在這裡沒見過。

李雲舒倒是聽過,不過他們這裡叫落花生,“前年縣裡弄過一批種子,不過咱們這裡還沒什麼人種呢。”

“為啥不種?花生可以榨油,比種一般的菜更能賣上價。”

“落花生是這幾年新傳入的,以前沒人見過,都怕伺候不好一年的農時就廢了。”

從前縣裡派人說過一次,但是沒有推廣開來,一來確實大家沒人會種植,農人一年到頭不容易,就怕有個萬一顆粒無收,二來他們這裡有種植的油菜,所以對這種新興油料作物不太感興趣。

李雲舒把手上的螺螄都放進籃子裡,又道:“你要是想吃,咱們回頭買點種子回來試試。”

徐以漾就是個會吃的,種地他可不行,聞言趕緊道:“種一點點就行了,你可彆買多。等到時候趁著剛長出,拔上幾回,鮮嫩的花生用青辣椒炒一炒,辣嗦嗦的可下飯了。剩下的等長成後收起來曬乾,冬天炒炒過年當個零嘴或者做個下酒菜也很不錯。”

“放心吧,就是買多了家裡也不會種的。”他們家裡勻不出來那麼多地,“怎麼還把自己說饞了?口水都流出來了。”

徐以漾下意識抹嘴,轉而意識到不對,怒而跳到他身上,“你敢耍我?”

李雲舒雙手托住他的雙腿免得人掉下去,脖子遠遠的僵著不讓徐以漾靠近,“你手剛摸完螺螄的,彆往我臉上弄。”

“你還嫌棄我!”徐以漾瞪他,“騙我流口水還敢嫌棄我,果然到手了就不稀罕了是嗎?”

李雲舒冤枉,他連嘴都沒親過算什麼到手。

“你摸你摸,”他把臉湊過去,“我哪裡敢嫌棄你,流口水也不嫌棄。”

“我哪有流口水,你少汙蔑人!”

“哈哈哈,我逗你玩,誰知道你真信了。”真可愛,傻乎乎的。

李月牽著李小金過來得時候,見到的就是鬨作一團的兩人,她小嘴一鼓,“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