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不過不急在這一次。
“想要成為有編製的正式演員,是需要通過考核的。至於第二個問題,”頓了頓,時奕繼續說,“在一場舞劇中,基本隻有非常重要的角色才有獨舞的機會。”
“啊,那你現在就可以上台,也很厲害了。”沒想到舞團也有頗為複雜的升職係統,許遠汀自覺觸碰到了時奕的傷心事,慌忙找補。
“對了,說到這個,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看舞劇?”時奕若無其事地問。
好問題,其實我是為了你來的……許遠汀的內心瞬間飄過這一想法。
但她不能真的這樣回答。
做作地輕咳兩聲,她說:“是我一個特彆喜歡舞蹈的室友,很早之前就買了票,不巧今天有事來不了了,正好我看到昨天你的朋友圈轉發,於是跟她說,讓她把票轉給我。”
許遠汀自認為這是很天衣無縫的一個回答。
畢竟時奕知道她筋骨硬得出奇,一看就不會跳舞。如果她說自己對舞蹈感興趣,多少有些站不住腳,再者一問就露餡了。
所以,隻好借著室友的幌子,撒個無傷大雅的小謊。
時奕聽到這個答案,深深地看了許遠汀一眼,過了兩秒,才淡聲應道:“哦,原來如此。”
兩人又聊了一些話題,多是圍繞共同好友韓子軒展開,還提到了上次許遠汀參演的短劇。
“韓子軒拿了那門課的最高分,任課老師還誇你挺有表演天賦的。”
時奕說話一向是這種陳述事實的語氣,叫許遠汀參不透他的後半句話是真是假。
因為前不久,韓子軒還臭屁地同她說,要不是她拖了後腿,他的短劇能入選大學生戲劇節的。
出於種種原因,她決定重色輕友一回,姑且相信時奕。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太陽已經落山了。
許遠汀起身將要去往前台結賬的時候,看到時奕隻喝了不到一半的咖啡,不經意問道:“舞者平時都怎麼保持身材呢?”
她佯怒道:“不要告訴我你是光吃不胖的類型。”
時奕一本正經地點頭:“對啊,你怎麼知道?”
頓了頓,他揚唇:“逗你的。相比少吃,最關鍵的還是鍛煉。就我個人而言,每天都會堅持兩小時以上的體能訓練。”
噢噢,梅花香自苦寒來,看來哪一行都是這樣的道理。許遠汀伸出大拇指。
“可惜最近不努力,胖了四斤,所以上場前更不敢多吃東西。”說到最後,時奕歎了口氣。
許遠汀望著他精致到挑剔不出一絲瑕疵的臉,和非常真誠不作假的表情,腦中飄過四個大字——棋逢對手。
她以為他不喜歡喝咖啡,剛剛才那麼拐彎抹角地發問,可無論是從他今天全程的表現,還是這個回答,都看不出一點不耐煩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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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已接近十點半,出乎意料的是,今日竟不隻她一人。
袁曉看到許遠汀手裡拎的雞蛋灌餅,笑問:“怎麼這麼晚了,還吃東西?”
“晚上吃得少,實在太餓。”許遠汀將鑰匙拔出鎖芯,走進屋裡換上拖鞋。
棠城大學本科宿舍是四人寢。
許遠汀有兩個室友是本地人,大四沒課之後她們幾乎不在學校住。
至於袁曉……許遠汀抬頭,恰好與她對上目光。
後者縮了縮脖子,遲疑道:“那個,遠汀,我分手了。”
“哦。”許遠汀點頭,表示知道了。
“真的,遠汀,這回是真的分手了。你也知道之前李行一直纏著我……唉,算了,不想再提他。你今天是去圖書館了嗎?”袁曉生硬地轉換話題。
“沒有,我去看演出了。”說到這裡,許遠汀突然想起,晚間自己還打著袁曉的旗號,搪塞了時奕一回。
其實她和袁曉關係還不錯,大一時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大二上,袁曉開始和李行談戀愛。
李行此人,人品並不很行,許遠汀撞見過他和其她女生曖昧。
發現閨蜜的男朋友出軌,是否要告訴閨蜜,這道難題著實困擾了許遠汀幾天。最後她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隱晦地同袁曉提了。
袁曉失魂落魄了一段時間,看起來是和李行不再聯係。可兩個月後,兩人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重新在一起了。
從此許遠汀明白一個道理,哪怕關係再好,也不要插手彆人的戀愛。
因此,後麵袁曉與李行又鬨出許多不愉快,她再沒置喙。
可是……唉,畢竟室友一場,望向明顯提不起精氣神的袁曉,許遠汀歎口氣,將初遇時奕到今天看舞劇的事情揀重點同她講了講。
就當是分散她的注意力吧。
隻不過,許遠汀沒提時奕的性彆,隻用“朋友的朋友”代稱,也隱去了自己對他的彆有用心。
畢竟,和一個剛分手的人,講自己墜入愛河的經曆,多少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真,袁曉也好奇起來:“古典舞嗎?我也沒看過。你知道我隻對街舞比較了解。所以現場看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