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東方秋……(1 / 2)

子時,禪院直哉如約而至。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回應異性的邀約,大部分人腦子裡想得絕不是什麼正經事。

直哉也不例外。

此時他還擺著一副少爺架子站在門口,但眼裡閃過的局促暴露了他真實想法。

“大晚上的你要找我說什麼?”他皺著眉問。

“要先喝茶嗎?”我從臥室出來,一邊靠近他一邊寒暄道,儘可能讓氛圍輕鬆一點。

“茶?你會茶道?而且這屋子怎麼回事,一點也不像是招待客人的樣子。”他不忘評判兩句。

“當然不會,但泡個茶包還是可以的。”我走到他麵前,主動牽起他的手,輕聲說,“如果直哉喜歡茶藝,我可以考慮學。”

因為常年習武練劍,我的手不可避免的有繭,但這不妨礙我向他傳遞溫暖,他頓時恍惚的表情明顯很受用。

——這個家夥應該從沒體會過來自同齡女生的溫柔。

這是我對他的判斷。

直哉任由我拉著他往裡麵走去。

“你想對我說的就是這些?”他在我背後問。

我停下腳步轉身,牽著的那隻手還沒鬆開。

真是不解風情啊,不過即使他不說,我也會主動開口。

“不,我想隻是想問問,”我抬眸凝視他,目光裡是不安與期待,“直哉你,喜歡我嗎?”

似乎從來沒人會這麼直白地詢問他的心意,他怔了怔,然後肆意笑起:“如果秋能安分聽話,多學點規矩,我可以喜歡,當然也能讓你做我妻子。坦白告訴你,繼承了父親術式的我,必然會是下任禪院家主。”

禪院直哉沒說的是,除非禪院家能出現繼承祖傳術式的家夥,他的地位才有可能受到動搖。但他叔父的兩個女兒,怎麼看都不像是配得上“十種影法術”的人。

我聞言張了張嘴,詫異說:“原來你這麼厲害啊。”

他先是得意,但古怪的表情明顯察覺到我話裡的微妙。

我低下頭,放緩了聲音,繼續說:“我其實,很樂意和直哉結婚,隻不過……”

他挑了下眉,向我靠近了些。

“我有個秘密,或者說,一點不為人知的特殊愛好。”我躊躇著抬頭迎上他的視線,小心翼翼道,“如果直哉能接受那樣的我的話,不要說結婚了,我願意現在就奉獻一切。”

我用十分曖昧的眼神望著他,指尖從他掌心劃過,穿過的指縫,與他的手指交叉相握。

不知是因我出格的行為,還是大膽的發言而震驚,他下意識開口:“什麼秘密?”

我抿了抿唇,嘴角微微揚起,鬆開手接連後退好幾步。

“我收養了一些無家可歸的家夥,很多人不能理解,而它們和我一起長大,對來說是不能分割的存在。接受我,也就等同於接受它們。你可以嗎,禪院直哉?”

“啊?你在耍我嗎,秋,把話說明白點吧。”可能我說的話完全在雲裡霧裡,他以為我在逗他玩。

“既然如此,直哉就親眼見一下它們吧。”

我抬起右手,緩慢攤開來。

屋頂的燈光驟地一閃一閃,失靈般忽明忽暗。

“滴答。”

一滴水落入水麵。

這屋子怎麼會有水滴聲?

似乎受到什麼感應,直哉疑惑地抬頭。

與此同時,燈熄了。

明明應該是身處於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但直哉卻能清晰看見天花板的景象。

屋頂不再是屋頂,卻變成了深幽的湖麵,泛著青光,它外圈蕩著微波,倒映著他自己的位置卻格外平靜,像一麵鏡子。

“鏡子”中的“自己”用一模一樣的驚愕表情與自己對視,分明是自己的臉,卻越看越陌生,隨後,“自己”頭顱驀地抽搐,像是中邪般,瞳孔一翻,隻剩下眼白,同時嘴角上揚,咧開奇異的弧度,齜著牙笑了起來。

他心臟仿佛漏跳了一拍,驟地低頭,視線落在我身上。

屋子被微弱的青暗光芒籠罩,地板上沁出了黑色的水,很快將整個地麵鋪滿。

突變的景象不足以讓有過不少戰鬥經驗的咒術師感到害怕,真正能讓直哉恐懼的是——浩然的咒力頓時傾覆了這狹小的空間!

直哉驚恐的眼眸中倒映出的,是被詛咒縈繞,卻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致對他進行觀察的我。

我坐在一副近三尺高的老式棺材上,棺身通黑,貼滿同樣黑色的符籙,錯綜複雜的鎖鏈捆在外層,即便如此,烏黑不詳的氣體依舊能從棺中溢出,那濃厚的氣體是詛咒氣息!

棺材裡“嗬嗬”的氣聲交織起伏,宛如什麼遠古怪物在安詳沉睡。

他終於回過神來,語句艱難地從他嘴中吐出:“生……生得領域?!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本能地擺出了一副要戰鬥的姿態,連手印都結上了。

“說什麼蠢話啊,我不是你未婚妻嗎?”我衝他笑道。

“未婚妻?胡說什麼!”他怒不可遏地大吼,好像以此能掩飾自己心底的恐懼,“你身上散發的,分明是咒靈的氣味!”

“你其實是想說,不是人類吧?”

以前老家那批愛報團取暖的家夥們,會這麼私底下形容我,而他們看我的嫌惡又懼怕眼神,就跟直哉現在如出一轍。

直哉好像沒有回答我的打算,而是發動了術式。

然而此時,一隻發白發脹濕漉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他身形一滯,連同術式也一起停下了。

強烈的詛咒從背後侵襲而來,他感覺有什麼東西緊貼上了自己!

他瞪著雙目,脖子梗著不敢移動,餘光中一顆長著黑色長發的腦袋從他身後湊上前,貼著他的耳朵前移,從發絲上落下的水一滴一滴打在他肩頭,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惡臭。

“媽……媽……”它用嘶啞的女性聲音開口,“他想……攻擊你……”

水不知何時已經漫過他的腳麵,冷汗沁滿了額頭,直哉循聲,發現青暗的水麵中倒映出了他的人影,而自己身後則趴了個披著長發的“女人”。

它脖子伸得奇長,完全超出人類範疇,但還是在繼續探頭往前探著,直到漆黑泛著腥臭的長發將他視線擋住,動作忽地定格,下一秒,它猛然回頭,蒼白發腫的臉緊貼著自己,腫脹的皮膚將她五官幾乎壓沒,眼睛和嘴巴像一條細縫,它猙獰一笑,擠出一排嶙峋鋸齒般的尖牙。

“我可以吃掉嗎?”

“不可以。”我彎腰傾身,手肘枕在腿上,用手掌捧著臉,“禁婆,我不是說過,未經允許不可以露出這種姿態嗎?”

我很不開心地補上一句:“簡直汙染我的眼睛!”

它一愣,轉過頭來看我,沮喪地瞥了瞥嘴,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難過。

脖子瞬間縮了回去。

“對不起,媽媽。”

禁婆失落地道過歉,身體往下一沉,墜入不足十厘米深的水中。

隨著詛咒的消失,直哉仿佛重獲新生般的大口喘氣起來。

“你是不是在想,出現了這樣的咒靈,為什麼家裡還無動於衷?”我說破他的疑問。“儘管沒有術式,但結界這方麵,我可是專業的,在我的結界之內,不論發生什麼,外界都不會有人知曉。”

我好心給他解釋。

“敢飼養這種咒靈?你可真是個瘋子!”冷汗布滿額頭,他咬著牙壓抑住身體的戰栗。

“這有什麼?不少咒術家族也會圈養咒靈吧。”我不以為意,禪院家就有,彆以為我不知道。

“開什麼玩笑!你這樣子已經和詛咒沒有區彆了!怪物就老實等著被祓除吧!”

【這世上隻有咒靈操術這一種術式可以讓咒靈百分百聽話,且對施術者無反噬】

【契約之下的咒靈,看似和你是主從關係,但咒靈是什麼,它們誕生於負麵能量,本身就象征著純粹的惡】

【普通咒靈倒是無礙,但通了智慧的特級咒靈就是兩碼事了,你很危險小秋,如果被它們惡念汙染了心智,你也會變成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