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前,餘光掃了那隻剛出籠就被遺棄的公仔。
——這小家夥真可憐。
和直哉吃飯不是什麼好體驗,反正我們兩個全程無話,就像拚桌的陌生人。
而他自己似乎也有事情在忙,過程中不停地在給什麼人發送消息。
他時不時打量我的手機,我合理懷疑隻要自己一個不留神,他就會把我手機奪過來砸掉。
結束不愉快的晚飯時間,站在電影院門口,我抱著桶久違的爆米花,在等待仆從與工作人員做好對接前,自行吃了起來。
“不是剛才吃過飯了嗎,乾什麼站在外麵吃?”他皺著眉,可能覺得站著吃東西不和禪院家的禮儀。
“直哉如果不想看的話,可以在外麵等我。”我自顧自說。
“哈?憑什麼?!”他不滿道,“是我包的場。”
“彆那麼激動啊,又不是不允許你陪我。”我朝他發青的臉笑了笑。
其實私心還是想他彆跟著我的。
可惜這家夥顯然一點眼力見也沒有。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電影比我預想的還要無聊,是一部喜劇色彩的愛情片。我無法理解這種乏味的情感,也無法理解影片中那些角色的喜悲。
前半截完全是靠著爆米花強撐我對它的興趣。
後半場我直接在椅子上睡著了。
“喂,結束了。”直哉推搡著我,把我叫醒。
“嗯……”我揉了下迷糊的眼睛,站起身順便撐了個懶腰。
直哉出乎意料地沒有衝我發脾氣,相反不知為何他看我的神情緩和不少。
我有些茫然,但也沒往心裡去。
“你明天還要出門嗎?”回去路上,直哉突然問我。
“誰知道呢?”我倚在車窗邊,外麵下起了毛毛細雨。
“真是麻煩的家夥。”他沒好氣評價一句。
小雨在下半夜轉為暴雨。
直到第二天天亮,雨也沒有要停下的趨勢。
仆人站在我屋前,畢恭畢敬說:“秋小姐,您的校服和學生證已經做好了。”
“噢,辛苦了,放門口吧。”
“是。”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後天就是入學日了,要說完全沒期待那是不可能的。
我拉開屋門,木質的置物盤上疊放著黑色的學生製服,最上方是一張卡片。
把學生證拿起,正反來回翻看了下,正麵印著我的登記照,靜靜欣賞了會,又看向照片左上角有個【四】的字樣。
果然是四級嗎,禪院可真小氣。
【四】在我們那不太吉利,評級用的是甲乙丙丁這種,而甲之上還有個特。
好歹給個【三】也行啊。
哎……我長歎了口氣。
旁邊是我的個人信息:
學籍號、姓名、以及生日。
隻不過……
我視線回到最上方,凝視著因先入為主而被忽視的學校名稱,陷入沉思,上麵分明寫的是: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
作為禪院家的嫡子,電影院這種俗氣的地方,禪院直哉就沒怎麼去過。
而今天他那個未婚妻莫名提出看電影,還追加了包場要求。
禪院直哉又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憤怒,沒有一個人能這樣子對他指手畫腳。
偏偏她手上有關於自己致命的把柄。
區區一場包場電影他還是搞得定的。
哪知道自己多少費了點心思搞定的電影院,結果那個女人在中途直接睡著了。
那一瞬間他差點有殺人的衝動!
當然也隻是衝動而已。
在看到那女人身上趴著的嬰兒樣的咒靈,頂著快要斷掉的腦袋朝他咧嘴一笑,他就打消了搶奪手機的念頭。
他隻能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不得不說,這個他名義上的未婚妻,確實很好看,睡著時就像隻精致的娃娃,毫無攻擊性仿佛隨便一捏就能弄壞。
他一怔,當即將這種可怕的念頭清理掉。
手機忽然傳來新的消息。
是東京咒高校方發來的,內容是手續已經受理……嘴角隨即揚起久違的笑容。
——既然東京有那麼多難搞的家夥,就讓他們互相傷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