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雨是被一陣高過一陣的腳步聲吵醒的。她費力地睜開眼,掙紮著想要爬起來,陌生的環境使她極度不安。她分明記得,她通過了時空裂隙裡魄靈們的考驗。所以,她這是到了第三方世界了?
“神君的指引在此處消失了,應該就是在這附近,趕緊找!”不然待會兒該沒命了。護衛隊隊長心中默默添加道。他拿著一麵手掌大的銅鏡,當做羅盤用於尋人。
這烏靈山可不是活物能待久待的,就連他們一方天地最強的邊境護衛隊也要接受神君的“護佑”才敢踏入。
逢雨一聽這話,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身為闖入者,遭到當地勢力的追殺。她渾身無力,頭暈眼花,但求生的意識促使她拚了命地往前爬。
士兵的洞察力和敏銳度比常人高出一倍不止,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逢雨才感到格外絕望。她好不容易才來到這兒的,還沒完成任務,她現在還不能死。
可先前在時空裂隙中的遭到的重創並沒有因為離開了那裡就消失,逢雨根本沒有力氣支撐她爬太遠,不一會兒便趴倒在地。
她依舊嘗試著匍匐前進,用力咬著唇壓抑自己不發出聲音。逢雨眉頭緊蹙,眼裡蓄滿了淚,倔強著蠕動身子往前移動。
她並不清楚自己究竟處於何種方位,她隻是緩慢的往前挲,儘量不引起任何注意。盲目前行果真是行不通的,逢雨爬到了小山丘的邊緣,一個沒注意,滾了下去,滾到了那群士兵的眼皮子底下。
逢雨感到呼吸困難,她再也忍不住了,淚珠大顆大顆滾出來,她把自己暴露了。原來她所處的位置,地勢比他們高一些,所以沒第一時間就找到她,但她來這麼一出,倒把自己送到他們手中了。
還不如死了算了,逢雨意識越來越模糊,乾脆眼睛一閉,徹底昏死了過去。
離她最近的一個士兵趕緊跑了過來,呼喊其他士兵。隊長也聞聲趕了過來,徑直走向那個士兵,朝著他腦袋就給了他一下。
“喊什麼喊!不要命了啊?!”這裡又不是軍營,烏靈山連氣都是有毒的,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不知道說話帶來的風會加快氣流循環嗎。隊長瞪圓了眼睛看著這個士兵,腹誹道。
“這不是第一次出任務,沒經驗嘛。”士兵摸摸被打的腦門,尷尬的笑笑,也用獸族印識和隊長溝通。
是的,這個士兵來自獸族,名為豹宏。事實上,邊境護衛隊的所有士兵都是獸族。他們天生好戰,力大無窮,血性方剛。獸族可通過血脈裡的印識溝通。平日裡渾身的勁沒處使,神君便將獸族都遷徙到邊境,組成部隊,鎮守烏靈山脈。
“行了行了,彆傻笑了,趕緊把這姑娘帶出去。”隊長擺擺手,示意他化獸。
豹宏憨憨地點點頭,旋即一個轉身變成了豹子,化獸之後豹宏可以不用抑製自己體態,它叼起逢雨的衣服往上一甩,逢雨便穩穩的落在了豹背上。
顛了顛背上的重量,心裡有個數之後,豹宏便幾大步跑出去,在並不很陡的岩壁上幾大跳,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隊長幾許人的視野裡。
隊長望著他倆離開的方向愣愣地,像是在思考什麼,身後兵士自發集合完畢,等待隊長下令。
先前說過的,烏靈山不可久待。平時跟隊長處得挺好的一個兵士大喊一聲“報告”,提醒隊長是時候整裝下山了。
隊長也回過神來,一聲令下,“化獸!下山!”整隊人呼吸之間就變成了各種各樣的動物,有秩序但不整齊地往山下飛奔。
嗷嗚,再不跑快點小命就得交代在這了!幾匹狼叫喚著。
隊長是頭獅子,名叫獅武,也是一方天地有頭有臉的人物。幾百年前,他跟著神君征討亂族時,為神君擋了致命一招,自己留下了病根。要知道,身為獸族,無法再上沙場點兵殺敵,比殺了他還難受,他也因此有了心結。
待一方世界穩定下來之後,他更無事可做,整日鬱鬱寡歡。神君心疼曾經跟著自己的戰友,便設立了邊境護衛隊,一方麵安定獸族,一方麵積蓄力量。而獅武呢,也知道神君是在安慰他,就自請來邊境訓練新兵蛋子,找到自己獸生剩餘的價值。
一提到神君,獅武便都是敬佩。神君於一方天地而言,是神一般的存在,神君這一稱呼,也是他們自發稱謂的。
她在半妖一族最落魄之際,以一己之力劃破時空裂隙,來到這第三方世界尋找安身之所。
神君她一介女兒之身,率領一眾半妖,硬是以雷霆手段鎮壓住各族作亂的勢力,統一了同樣混亂不堪的第三方世界,又迅速從上到下建立了完備的治理體係。使眾族群各司其職,和睦相處,平等團結地生活在富強的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