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逢雨還不能持久地凝氣和禦劍,既要控製禦劍的速度和方向又要凝氣為木劍提供續航動力,弄得她手忙腳亂,瞻前顧後。
還從半空掉下來過一次,好在一棵歪脖子樹牢牢地接住了她,嚇得她隻敢禦劍和凝氣交替進行,也因此腳程極慢。
飛飛走走了半月餘,逢雨可算走到了須彌山脈的山腳。
半月,餐風飲露的半月,風雨兼程的半月,初心彌堅的半月。
這半月並不容易,她的幾套換洗衣服都在一次次摔倒和跌落中劃破或者撕裂了。杜婆婆的金條她到底還是用了,本來不想欠人情債的來著。
在山腳下的客棧歇息了一夜,整頓了一番。第二日,衣衫襤褸的逢雨帶著她的寶貝木劍,哆哆嗦嗦抖著雙腿上了山。
似乎是為了考驗一下來者的信念,須彌山脈排斥任何以法力、靈力及魂力等非生理機能為佐助而登上須彌山的修者,還會以更強大的力量來暫時壓製甚至封閉修者的經脈,以防一些修者使用旁門左道登上山巔,不利於修者證道。
寶貝木劍已然成了逢雨的拐杖,她不禁誇讚自己有先見之明。知道爬山會弄臟衣服,硬是披著之前劃破的衣裳一步一步爬到了半山。
“我去,這怎麼越朝上越難爬啊?半月,你沒事吧?”
為了紀念這風餐露宿的半月以及激勵自己認真修煉,逢雨毅然給自己的寶貝木劍起了個名字就叫“半月”。
其實半月也是蘊含著靈力的靈木製作出來的,再怎麼說也不會僅僅因為被當做拐杖就造成斷掉之類的後果。
不過逢雨走得實在是太過艱難了,強大的威亞襲來,此刻的她不過咬牙硬撐,顆顆飽滿的汗珠從她額頭滾落下來。
“半月,你要是撐不住了就跟我說,我們歇會兒……”
“半月,你也覺得我們不該停下來是嗎?”
“半月,還有多久到啊?到哪了我們這是?”
“半月……”
意識模糊之際,逢雨抬頭,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沒暈死過去,“這他媽是不是連半山腰都沒到?”
山峰高聳入雲,雲霧繚繞到看不清山尖究竟在何處,見者陡生敬畏之意。
“半月,你說,山頂是不是在下雪啊?這麼高的海拔,溫度得多低啊?”
“哦,對了,這是在一方天地吧,哪能用陽界的地理知識來解釋呢?”逢雨又喃喃道,她正在努力運轉大腦使自己意識保持清醒。
要是真暈過去了,那不就得不償失嗎?我逢雨可不做這折本生意!
“半月,要不然我們爬上去見識見識這須彌山頂究竟是何等光色?”
自我鼓勵是逢雨的生存方法之一,得心應手也從未失手。
即便口中說了一遍又一遍歇會兒,逢雨的腳卻從未停止過。她明白自己的劣根性,一旦停下了,這腿就再也邁不開了。
――
須彌山脈的學子們今日實在是快活,不知是何人大駕光臨,竟讓他們地位甚高的總督導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務,連帶著他們學府也暫停授業。
夫子們大發慈悲的給了他們半天的休沐假,允許這群朝氣蓬勃的少年少女出府去撒把歡。
陳良貞確是看重逢雨的到來,但並不是因為逢雨是學子們口中大人物,而是她實在想不通。
為何一向心高氣傲的姨母竟會為了一個尚未成功練氣入體的廢物,算得上是“低聲下氣”地讓她指導逢雨修煉,順便在她生死之際撈她一把?
然而,卿雲意的原話是:“我有一看重之人,頭戴發簪,名為逢雨,半月將至須彌山脈,你且助她修煉,護她成長,月餘攜謝禮至。”
“哼,活了幾百年了沒聽說過我這姨母還會給外甥女謝禮……”
下一秒,正滿臉譏諷的女子消失在房中,隻餘一張紙條緩緩落在書桌上。
幾乎是逢雨腳尖剛剛觸碰到山腰結界的那一瞬間,陳良貞就出現在了逢雨麵前。
本就底盤不穩的逢雨被突然出現的生物驚得倒退幾步,跌倒在地,茫然地抬頭望向身前的女人。
一身威嚴的凝夜紫長袍,氣勢逼人,眼中的睥睨和強者帶來的威亞壓得逢雨抬不起頭,但她絲毫不懼,梗著脖子,瞪著一雙眼睛與這個不善的來者對視。
良久,久到逢雨快支撐不住時,終於聽到了女人冷淡的聲音。
“你就是逢雨?”
逢雨抿著嘴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說罷旋即轉身走在前麵,沒有分秒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