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莫名有些可憐(2 / 2)

好巧不巧被回來的祁寒聽到,怔住腳步,朝某人露出疑惑的目光。

陳姝臉色鎮定的回屋,繼續坐著。

祁寒不喜她的接觸,除了必要吃她做的飯填飽肚子,其餘的事都是各做各的。

好不誇張的講,兩人的碗筷都是分開用的,自己洗自己的。

祁寒想起她早上睡得跟死豬一樣和自己那愚蠢的舉動,陰沉著臉去灶房洗手。

兩人坐在桌前,陳姝瞅著他不咋滴的臉色,識趣的拿起土豆剝皮吃飯。

祁寒一吃一個不吱聲,剝皮動作乾淨迅速,陳姝隻覺後背發涼。

一岔神,就□□癟癟的土豆噎住了,直打嗝。灌了一大碗水,還打嗝。

要死了,什麼破土豆。陳姝打嗝打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一想到祁寒可能又往他的記仇小本本上,給她記了一條‘影響食欲’的仇,她哪還吃得下去。端著碗筷,打著嗝,低頭頹廢的撤出堂屋。

一件彌補的事沒做,又欠上賬了。

她蹲在屋簷下,抱著碗唉聲歎氣。

又一個土豆咽下,祁寒突然飽了。出來就看到蹲成小小一團的陳姝,跟路邊被攆的野狗一個樣,莫名有些可憐。

祁寒沒養過狗,但他過得和野狗不相上下。可憐一詞,居然出現在他嘴裡。

可笑。

祁寒嘴角無聲的扯了扯,撇開眼,幾下把碗筷洗了,回屋歇息去了。

陳姝收拾好,躡手躡腳的回屋淺眠。

下午她打算去上工,這個家過得太艱難。要靠著祁寒一個人吃飯,她坐享其成,豈不是和三天兩頭幫陳家乾活的原主沒什麼兩樣了。

心裡頭有事惦記著,她就沒睡熟。等祁寒出門,她跟著關門。

陳姝是文科生,曆史不錯,明白七十年代的國家和人民都很艱難。但僅限於書本知識。

儘管給自己打了預防針,陳姝融入其中後,才發覺曆史書上說的太過輕描淡寫。

太陽曬得皮膚疼,汗水不值錢的往下掉,腳下乾巴的土地咯的腳底痛。

陳姝雖有原主的記憶,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很困難。

拔紅薯地的草,這活兒算好的了。

一是她個子矮,沒什麼力氣,重活乾不了;二是安排乾活的人得了大隊長的話,照顧些祁寒和陳姝。

照顧陳姝的前提,是她給自家乾活,不是給娘家。

夏季下午三四點的太陽,是最猛烈的。

陳姝不停的擦汗水,另一隻手裡的動作沒停。她已經落後旁人一截了,剛開始不熟練還不小心弄斷了好幾根紅薯藤。

“你這丫頭,草帽怎麼都不戴一個。”旁邊的王芳華歇息間隙,才發現陳姝沒戴草帽。

王芳華是隔壁張大娘的兒媳,肚子揣娃了才被派來拔草。懷了三個月,沒什麼油水,肚子不怎麼顯懷。

陳姝被曬得口乾舌燥,不好意思的說:“姐姐,我沒有草帽。”

在陳家,原主從沒戴過草帽;祁寒本人都不用。

小小一個人,看起來還沒半個她大。王芳華歎了歎氣,跟個沒事人利索走過來,把頭上的草帽戴在陳姝頭上。

“這頂草帽給你了,以後戴著。”

草帽一戴上,隔絕了刺眼的陽光,眼睛不用眯著了。

陳姝感動的兩眼淚汪汪,摸著粗糙的草帽哽咽了下:“謝謝姐姐,你人真好。”

不是她嬌氣,上輩子快二十年,她都沒吃過今天下午這麼多的苦。要換成她自己的身體,手心腳底或許已經起泡了。

陳姝叫王芳華姐姐,說得過去。王芳華今年十九歲,去年嫁進張家。

王芳華下麵沒弟弟妹妹,頭一回被叫姐姐,感覺還可以。她笑眯眯的說:“好了好了,快乾活吧。”

有了草帽,陳姝乾活也快了。沒趕上王芳華,但一直保持著固定的距離。

陳姝嘴甜,又會說話,之後蹭到了水喝。

傍晚回家時,陳姝已經挽上了王芳華的胳膊,嘴裡叫著“姐姐姐姐”。不經意間想知道的都給問了。

村裡種辣椒的很少,那玩意不是吃的,很少人願意去種它。

其中一戶種辣椒的,就是大隊長家。因為大隊長的媳婦喜歡吃辣。菜種那些,要自家留。調味料要用票去供銷社買。

陳姝兜比臉還乾淨,調味料是暫時不用想了。辣椒籽和菜種,就要看她臉皮厚不厚了。

世上還是好人多。

王芳華和陳姝一下午的相處,就打心眼心疼她起來。

回到家和婆婆說了下午的事,張大娘是個熱心腸的。當時就去大隊長家裡幫她把辣椒籽要回來了,還有幾小包的菜種子,都是些經常種的。

張大娘從大隊長家裡回來,剛要喊人,看到祁寒遠遠走來。

等人走近,笑嗬嗬的招呼他,把種子塞他手裡:“小寒啊,這是你媳婦問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