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河隱約聽到他的名字,從課本上抬頭,去院子裡活動筋骨。
陳姝瞧見了一閃而過的陳平河,揮揮手:“二哥。”
陳平河小跑出來,驚喜道:“小姝,你怎麼來啦。外麵冷,你怎麼不進屋坐啊?”
陳母老臉一僵,眼神警告陳姝不許亂說話。
陳姝幽幽歎氣,把魚遞給他:“算了,我不進去了。二哥,這魚給你補身體,這紅棗每天吃兩顆,好好高考。”
手裡魚沉甸甸的,聞到紅棗清香。陳平河眼眶酸酸的,他這當哥當的太沒用了。顧忌陳母在一邊沒多說什麼:“小姝,二哥知道。”
他沒說讓她留下來吃午飯的話,有陳母和陳老婆子在,這頓午飯吃得不會安生。
陳姝笑了笑,沒看陳母轉身離去。
陳平河目送她遠去,心頭沉沉的。
陳母心虛的想要接過魚,勸說:“平河,魚給媽吧,快進屋去,彆冷著了。”
眼看著沒幾天,這時候生病虧大了。
陳平河沒心思講道理和吵架,把魚給她。他很明白不管說再多,都改變不了小姝在這個家的地位。
陳姝慢吞吞走回家,瞅見院門大大咧咧的敞開著。
嗯?我出門時忘記關門了嗎?
一進院子,和在灶房往鐵鍋裡舀水的祁寒來了個對視。
陳姝剛想張嘴打招呼,就見他冷眼瞥她一眼,麵無表情的背過去了。
什麼情況?臉色不大好啊,這趟遠行不順利嗎?不可能吧。
陳姝小跑過去,殷勤的想幫忙:“我幫你燒火吧。”
一回來就燒熱水洗澡,不愧是他。
祁寒把木瓢扔回水缸裡,木瓢和水碰撞蕩起清脆聲響:“不用。”
陳姝困惑的撓撓頭,是她的錯覺嗎?怎麼感覺祁寒對她很有意見的樣子?又生氣了?
算了,男主心情本就是變化莫測的。
她理解。
“那我做午飯,祁寒,你想吃啥?”
祁寒啞巴似的一聲不吭,筆直的坐在灶洞前,黃白色的火光打在他冷峻的臉龐上。
陳姝耐心等候他的回答,幾分鐘過去,沒聽見一句人話,倒是柴火燃燒得劈裡啪啦的。
她頭疼的揉揉眼睛,好好好,又來啞巴是吧,她也不說話了。
想著他奔波勞累了一路,陳姝割了一塊醃製好的豬肉用來炒竹筍,再煮些紅薯當主食。
竹筍是她後來去山上砍回來的,偷偷摸摸給曬乾。用來炒肉,可香了。
煮紅薯時,順手煮了一個雞蛋。
不是她勤儉持家不給自己煮雞蛋,而是她不喜歡吃水煮蛋。尤其是蛋黃,要噎死人。
一個洗澡洗衣服,一個做午飯,各自相安無事的忙碌著。
陳姝把飯菜端上桌,用筷子敲了敲碗,示意在屋簷下剪衣服線頭的某人吃飯了。
早上忙著和人交接,祁寒沒空吃早飯。他是真的餓,今天還沒吃過東西。
他的碗裡有桌上唯一的雞蛋,頓時怔住了。
剛出鍋的紅薯燙手,陳姝用筷子在碗裡給紅薯剝皮,戳起一坨紅薯肉吹了吹,咬了一小口不燙後才吞進嘴裡。
“你站著就能吃飽?”這人還站著,她沒好氣的說。
祁寒坐下,把話問了出口:“家裡沒雞蛋了?”
陳姝了然:“有啊。你彆多想,有那功夫還不如去雞窩看看。我不愛吃雞蛋,就沒煮我的。”
祁寒不知信沒信,垂眸吃飯。
裡屋放著一包裹,有半人高。
陳姝回屋睡覺瞧見了,沒問要怎麼處理。他不是愛當啞巴嗎?她就給貫徹到底。
舒舒服服的躺上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好好的,安心閉上眼。
“這給你的。”祁寒踏進裡屋,帶進來一陣冷風。
陳姝探出個頭:“都是我的?”
“嗯。”
這些本就是給她買的冬天衣物,不給她穿難不成扔了?
祁寒沒那麼多閒錢來浪費,這小蠢貨在他家一天,那就歸他管一天。
那個陌生男人,他倒要看看小蠢貨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