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 她給我擋了酒裡的情藥(1 / 2)

落花有癮 琞也 4805 字 9個月前

時曆綿雨季,淅淅瀝瀝的小雨不斷從青瓦上蜿蜒滴落。

整間書屋顯得有些陰霾。

阿爹死後,我的心情總是鬱寡無常。

推開檻窗,細小的雨沙清沁飛來,落到我的臉頰上,有些冷,但終究,應該沒有我的心冷吧……

剛處理完阿爹的喪事,雲滇商戶就開始叫苦不迭,說儲倉裡的茶葉都發黴變質了。又加上瘟疫天災,整座雲滇城死氣沉沉的。

作為雲滇商會新上任的主持,壓力巨大。

“禕禕,我給你沏了熱紅茶,快趁熱喝了暖暖身。”

阿念將茶壺和茶盞依序放置在我身前倚牆的半圓桌上,可我無心喝茶。

看著阿念,我有些煩躁。每回見到她,都會勾起一些不大好的回憶。

前些天我阿爹送茶回來犯了路鬼,因重病纏身活不了多久,便花錢買了阿念當他的衝喜夫人。

她是雲滇城唯一一位被夫君當天娶回來,就把夫君衝死了的衝喜夫人。

那衝死了的人可是我阿爹啊!

每回想到這裡,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沒等她擺放好茶盞,我撒氣一甩長袖,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摔碎!

聽著茶盞杯碎的聲響更氣了,有這女人待的地方我是一刻也不願意待,甩甩長袖便拂袖離了。

阿念同我阿爹相克,我就同阿念相克。

總有她在的地方,我就莫名的惱,無暇心去處理商事。

真不知上輩子我們父女二人是如何欠了她的。

自從阿念嫁進我雲家,我就沒有哪一天是不惱她的。

我多次想把她安置出府,讓她在彆的地方不攪我的眼,可阿爹臨終前叫我好好的待她,不要攆她出府。

按楓悅國的國規來說,凡丈夫死了的寡婦,皆是自由身。她現在算不得是我的後母。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可阿爹臨終發了話,這無形之間讓我與她有了一份牽連。

可奇怪的是,她卻把自己當成我的阿母了,處處都要把我當女兒去照料,好似儘了這份責,我真會把她當作我阿母去孝順。

她不過是我雲家花錢買來的衝喜夫人而已,阿爹走後,阿念就什麼也不是了。

自我記事以來,我的阿母已與我天人永隔,我不曾知道她,阿爹怕我傷心,下了嚴令,不許任何人在我耳邊提及我阿母半句,所以我隻能從靈堂見到阿母。每回看著阿母的靈位,我也不知作何感想,隻是她是生我的阿母,我敬她,拜她,給她上香供果。

如今阿爹走了,我心疼欲絕,這世上雲家隻留我孤身一人了。我才切身感受到阿爹曾不與我說阿母是不願我那麼悲。

我天生敏感脆弱,除了我阿爹知,誰也看不出。在彆人眼中,我從未有過半點的敏感脆弱。

才剛走出門,一丫鬟快步上來與我說有幾個茶商來找我。

我快步走至會客廳,來人是與我阿爹多年打拚的老茶商,我從小認得他們,對我也極好。不過不大如從前那般。

他們的臉上不再有以往的溫和慈善,反倒是多了一分高高在上的姿態。

不難看出,幾人是來找茬的。

“雲禕啊,你阿爹這一走,留下了許多爛攤子呀。”滿麵褶皺的蕭老板,慢條斯理的用茶碗蓋波動茶湯上的浮沫,顯得十分從容,好似對某些事情胸有成竹一般。

我心有所悟,怎會不知這幾人來的目的。

接了這話,就下去快馬加鞭給我造麻煩事,不接這話,比給我造麻煩事還要難纏。

薑還是老的辣。

覬覦商會很久了吧,此時爆發,反而有些憋屈了他們。

我坐到主位上,不忙回答,想給幾老留些顏麵,端起茶碗跟著喝起來,“幾老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擇日招募商客給商會分憂。幾老多年為商會嘔心瀝血,我雲禕都看在心裡。待幾老卸下重擔,我會好事給諸老個安排的。”

幾人一聽這話,警覺這是我給他們的下馬威,麵色青恐許多。

終究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一齊對我說:“如今商貿不景氣,商會應當韜光養晦,非是盲目去招攬新商客。”

我是料到他們會這麼說,既然該給的顏麵也給了,他們不領情,我自然也不必再替他們著想。

“我是商會主持,我說了算。”

即便裝做不會聽話的,聽了這話,也裝不下去了。幾老沒跟我硬麵起衝突,不多時便告辭走了。

我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思慮,想必往後會一齊約著來對付我。

“家主,家主母請你去用膳。”

一個長相玲瓏嬌小的丫鬟來到我身旁請我去用膳,瞧丫鬟不大聰明伶俐規避府忌的樣子,看起來剛入府不久。

我冷笑一聲,“家主母、”

自我當上家主後,就沒人敢這麼在我麵前喊過。阿念本來在這個家就無名無份!

我凶騰怒火端倪這小丫頭片刻,不知從哪個地方鑽出來的嬤嬤跟我道歉。

那小丫頭是她負責的人,有過之她來擔責。

隻見嬤嬤哆哆嗦嗦的跪在我的腳下,一遍遍說她教導無方。

我聽得有些煩,把兩人都攆出府了。

這時雨下得格外大,細細密密的雨水像一顆顆鋒銳的小石粒一般,敲打在屋頂。攪得人煩心得很。

我回到書屋,身上的衣物都被淋濕了。

我的身體冷颼颼的,上下兩齒不停的顫碰,一麵冷,又一麵餓。

阿念帶著兩隊人入了屋,一隊人是送餐食的,另一隊人給我拿了乾燥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