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從我的懷裡掙開,眼中滿是嗔色,她理著被我蹭開的衣首,像個受了驚嚇的雛鳥, “你是忘了我先前與你說的話了嗎?”
我頓了頓。
阿念說的應當是那日在茶地上與我劃清界限的話吧。
雖說我偶爾心大不記事,但始終沒有忘記那日阿念在茶地上與我說的…
阿念理好衣首,看我沒有回應,覺得我是忘了她那話,便提醒道:“那日我在茶地上與你說的,已經夠清楚了吧?”
我聽得出,阿念是生氣了。
可是為何她在昨天卻是對我那麼的主動,難道錯的就隻有我一人嗎?
我的眼眸灰黯下去,頭垂得低低的,心裡滿是委屈。
阿念見著我的委屈不以為意,冷聲的對我說:“禕禕你、你不能再對我那樣了。”
“哪樣?”我知阿念說的意思,可是我不服。就是故意明知故問來氣她。
明明昨晚阿念還由著我沒有拒絕,甚至她自己本人還那麼主動,單穿那一件薄衣,還、還在.床.上.愉.悅.儘我,今晚就不讓碰了……
這天氣變化都沒有她翻臉來的快吧?
我氣得肝膽欲碎,整個身體發起抖來。
阿念見此,被嚇到了,馬上斂起嗔色與我解釋說道:“我並非是對食、我,我同女子有不來那些…”
聽得我冷笑了幾聲,我又何曾想到我喜歡上阿念後便是個對食?
聽得我實在心絞。
我覺得心煩,不願再與阿念多待一刻,扯著嗓子朝馬車外吼道:“停車!”
馬夫聽到被駭得一哆嗦,立即拉住了馬韁,不明所以,不敢吭聲。
車停後,我氣騰騰的撥開車門簾,人從馬車上跳了下去,頭也不回的走開。
等嬤嬤發現的時候,我已經奪了隨從的馬,翻身上馬後駕著離開,隻聽到耳朵後麵嬤嬤追著我焦急的喊著家主。
夜風“呼啦呼啦”的拍打在我的臉上,整個五官被抽得有些僵木硬疼。
我生氣,我惱怒。
明明昨日阿念還與我那般,即便今日變了,可她明明上一刻也還與我那般,由著我碰她,那下一刻就不許了,人就開始生氣了。
到頭來告訴我她與女子有不來那些,她不是對食……
那昨晚不是對食的女人怎麼那麼會取悅女人?怎麼不是對食的女人還由著一個女人那般對她?
我也是有脾氣的,也是會生氣的!
平時騎馬不愛打馬屁股的我,揚起長鞭揮落就是一抽。
“啪!”
馬被抽得疼了,抬起前肢長哮一聲,速度越加跑得快了。
駕馬疾馳在小道上的閃影,不一會兒便快速的衝進了城門,來到了春回樓。
雲妹早在馬棚處等著我,看她不耐煩捶肩敲腿的模樣,定是等我等了許久。
見我踏馬而來,丹鳳眼上著了層閃閃亮亮的光。
“籲。”我扯了扯馬韁,馬兒乖順的停下了蹄子。
雲妹向我走來,見我不大高興便沒有一上來就跟我說道什麼,而是懂事的接過我手裡的馬韁,隨後綁在馬柱上定了馬兒。
她看了一眼馬槽前大口吃糧草的馬兒,心想定是累壞了。
馬兒都需要休息補糧,那人更不用說了。
她挽上我的手臂,要我跟著她走,“我的好姐姐,上我屋裡先喝口茶歇歇~”
正是心煩,不知去哪兒的我便跟著雲妹去了她的住處。
春回樓生意做得大,男女技都有屬於自己的屋子,也方便接待客人。
雲妹在女技堆裡品貌不差,雖然排不上頭牌,但僅僅位於頭牌之下,算是個一等女技。所以待遇不差,住的房間通敞寬大,精致資榮。
像雲妹這樣的,專挑著權官商貴去愉悅。
自從我將雲妹包下來後,她便不再接待客人了,原來的脂粉縷衣儘數都被她收了起來。今日穿的也規規矩矩,不再是塵染一身的歡露著裝。
聽路上的技子竊語,雲妹每三日都會拿著我給她的錢去孝敬這裡的老鴇,隻要比雲妹接客來的錢多,老鴇自然開心,平常都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叫她專門迎客了。大家都羨慕得很。看我的目光更柔情青睞了許多,紛紛私語猜測我是不是傳說的那位金主。
作為金主,所要的不過是與雲妹先前立下的字據內容。我看雲妹不接客了,心裡愁慮她是否會因此而影響到情報竊取,失了約定。
我最怕之處,便是在此。
我端著茶杯若有所思的想著,到嘴邊的涼茶被我放回桌上。
雲妹每日要周旋的人不下百人,察顏觀色自是一流的,我臉上的不悅和疑慮,她一看便看出來了。
“小姐,奴家不接客是為了更好的竊取情報~”
許是因為她的房間裡隻有我與她倆人,她對我越發的膽大了起來,直接鑽到我的懷裡,環上我的腰肢,在我的眼皮下肆意妄為的蹭了蹭我的臉,我預要將她抖落下去,可她偏偏在這個時候用最嗲的語氣威脅我:“你若是想聽信紙上的‘要事’,便乖乖的抱緊我~”
我一聽這話,那“要事”可真的很重要了,重要到能讓雲妹親自拿捏我,威脅我,無了尊敬。
她以前可是叫我小姐,或是老板的。
今時用的“你”字,可真是意味深長。
無奈之下我隻能依了她,但又非常抗拒,後而麵無表情的摟著她,“說吧。”
她覺得我太過牽強,還不溫柔,嘴上接連哼哼幾句,指著我的鼻子嬌嗔道:“雲禕你就是這個態度。”
雲妹是懂得循序漸進的,從讓我失了尊敬到對我蹬鼻子上臉,是想試探我有多能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