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要將人從身上抖下去,結果她又說了一句製服我的話,眉眼皆是憐態:“你現在便是這個態度,我之後怎麼嫁給你?嫁給你後又怎會幸福?”
我有些不耐煩,“先嫁了再說。”想到雲妹對我啟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實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理了一番情緒,隨後笑臉對她道:“你看我現在也不曾虧待過你。金錢銀錢都是寬裕了給。你想,待我拿回商會,你要多少有多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談及到錢,雲妹開心極了。她知我不曾虧待過她,也知我的人品,便不繼續作妖了。
她警惕的掃了一眼屋外,見沒什麼人,便放心些許,正準備開口,又抿上了唇,嚴謹的悄聲與我道:“此地人多眼雜,我們躺在床上說。”
見雲妹不像是惡搞玩笑,我將她抱到了床榻上,臥床而論。
她鑽到我的懷裡認真的論起“要事”,聲音特彆的小,紅唇硬是要湊到我的耳朵跟前才開口,“今日晌午,錢老板在與柳技玩遊戲時被柳技失手殺了。”
原本十分不舒服,討厭與雲妹挨得那麼近的我,聽到這個消息瞪圓了眼。
不過說實在的,那錢老板與柳技玩的都是高危遊戲,況且錢老板這麼個折磨柳技法,若我是柳技本人,彆說是失手殺了他,倒是蓄意把他殺了也不奇怪。
錢老板死了對我來說有些遺憾,畢竟我還沒來得及找他算過賬,虧得他之前拿藥攪進酒裡謀算著用藥羞辱我。叫阿念也跟著遭罪。
“那屍體呢?我得去踹兩腳不可!”
唯有踹上兩腳方能蕩平我心底的憤氣。
“人死都死了,你踹了也無用。再說那柳技在逃跑前對錢老板的屍身用了化屍粉,屍首早就化成一灘水了。現在早就被人清理乾淨了。”雲妹撂下這句話便不再管我,繼續往後說下去,“奇怪的是,先前雲滇商會的商客全都憑空消失了。”
我忽然想到,方才踏馬兒入城時,各家大商商鋪緊緊閉著門的場景。
而這些大商鋪的老板都曾是我家商會的會員。
在雲滇城,大商鋪從不打烊,家家都是通天的開,裡邊的小廝都會輪班守駐,接客、合賬、納茶、出茶、做茶單等等。
今日全都關門閉鋪了,確實奇怪。
不過,憑空消失……
這不單單奇怪,還很可疑。
那些商戶都是雲滇城的主心財團,個個都家財萬貫,富得流油,身邊的仆從保鏢眾多,誰敢動這些商貴?又有誰敢讓這些商貴整整齊齊、一個不落的憑空消失?
在雲滇,能動這些人的隻有趙衡升一人。
想來錢老板應該不會那麼簡單的就被柳技失手殺了。
極有可能是趙衡升貪得無厭一手策劃,將這些人都斬草除根處理乾淨,方便獨吞了那麼多的錢庫。
若真的是這樣,他豈不是自斷了後路?
照理說來,蘇新詞都來做他的陪官了,本分些隻怕會升官加爵,財源不斷。趙衡升如此一來,指不定會闖出個大窟窿。
可趙衡升不怕,毅然這麼做了。
他曾予新任國主有恩,難不成這個恩情,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免罪金牌?
這般拿著“雞毛當令箭”,國主真的要一忍再忍?
雲妹貼近我的耳朵,手不安分的爬上我的鎖骨,吐氣輕嗬,“這些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小姐要扳倒趙官拿回商會,恐怕有些難了。不過……”
我抓住那隻手,以防她再有其他的小動作。
雲妹凝目看著我的手背,清清淺淺的笑了一聲,讓人聽不懂意味。
“有幾個皇巾暗衛在秘密尋找楓玥公主,已經多次夜訪了官府。我猜,恐是國主在懷疑趙官窩藏了公主。”
國主連發兵將找尋公主的事我早有耳聞,雖說國主給公主封了國母,但名同虛設,華而不實,除去台麵上喊喊公主為國母外,其餘時刻大家都不大會將公主稱做國母,平日裡都一口一口的叫著公主。
一開始,國主發兵找公主僅僅隻是鎖定了京城,後來找不到才一步一步的擴大尋找範圍。
我們楓悅國地廣人多,想在大海撈針是非常艱難的。
有坊間傳聞,說公主是被亂黨劫走的,那國主要找起來,更是艱難。明處的人怎麼鬥得過藏在暗處的人呢?
雲滇城屬於離京城最遠的邊疆地帶,相比其他城域,不夠繁華熱鬨,不夠財大勢大,算是城中羸城,最弱小和最不顯眼的那存在,也最難入京官、國主的眼。
將公主藏在雲滇,倒是一時間能出個障眼法,讓官兵難找。可傳聞楓玥公主是被亂黨劫走的,怎麼會跟趙衡升攀上了關係?
那趙衡升可是對國主有恩的人,國主也待他不薄。
狗官確實的貪財無厭,苛害百姓,但要把他與劫走公主的那批亂黨聯想到一起,我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
算數時間,搜尋公主的官兵理當還搜不到我們雲滇,最多最多最快也才擴尋至蓉城那一帶。
忽然有暗衛前來秘密尋人,看來事情不簡單了。
順著這個邏輯來看國主忽而欽派給趙衡升的陪官,我好似對此事有了些眉目。
難得蘇新詞自從往京城來後,一副心愁不展的模樣。
想必她是知道些什麼的。
這裡邊肯定有貓膩、
若我提前將趙衡升窩藏的公主找到,我就是楓悅國的大功民了,那我拿回商會豈不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了麼。
國主當不會虧待我的。
雲妹臉上帶著一抹嬈豔的笑意擠過來挨著我,好似不滿足與我近距離相貼,要更深入一些。
她看著我深思的模樣道:“小姐你想,我們楓悅國新上任的明君為了答謝恩人,可能欽準趙官這樣的人做城主,但絕對不可能任由趙官在雲滇這麼肆意妄為,加大稅收,荼害百姓。更不可能在這幾日特意欽派陪官給趙官。楓悅國曆任的陪官,最終可都是提拔晉升地方官的。國主如此優待趙官,肯定有問題!巧是我碰到來春回樓買歡的皇巾暗衛,那其中的膩味定與趙官窩藏公主有關。國主那麼愛公主,定然不會打草驚蛇,讓公主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
“我要找到公主。”
“嘭!”
屋外的門被踹開了,一群人快速的湧入內室,首衝在前的是鐵二柱,阿念緊隨在他的身後。
我的視線隨著屋內的響動後移,“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