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沐的話,周霖有些愣住了。兩人一聲不出,寂靜的屋子裡一點聲音也沒有,楊沐感覺白噪音嗡嗡嗡地響著,惹得她頭疼。
而她的手仍捧著周霖的臉,仔仔細細地盯著他看。
看,小說男二就是男二,連皮膚都那麼好。
楊沐心裡如此感歎到。
夏日夜裡沒有開空調的客廳,即使有涼風從陽台不斷地吹進,周霖依舊感覺到有股燥熱從心底發出,有些慌亂的瞥向其他地方。白熾燈亮白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將他微紅的耳根映得清清楚楚。
他感覺甚至能聽到楊沐呼吸的聲音。
見周霖沒說話,楊沐蹙額,不知在想什麼,隨即放下手,大概是因為沒什麼力氣,指尖順著重力的方向從他的臉上直直劃過。
楊沐的係統在她腦中和她說話,可是楊沐已經思考不過來了。
隨著她放開手,周霖像是失去禁錮般的將頭撇開,四處看著客廳。
「周總,你害羞個什麼勁啊,快趁著酒後吐真言,多套套楊沐的話呀。彆到時候楊沐黑化了你也跟著一起黑化了。」
周霖亂糟糟的思緒被係統的聲音打破,理智終於被拉回。他將放在桌麵上的藥劑包裝扔進垃圾桶裡,回頭,楊沐依舊板板正正地坐著。
周霖這時才發現,從第一次見楊沐開始,她就喜歡坐著這麼端正。無論是在談合同還是在家坐著吃東西的時候。
見周霖一直在盯著自己看,楊沐抬起頭也看著他。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沒想到剛剛的話題還沒被打斷,周霖被她的腦回路逗笑了,輕笑一聲。
“我當然是周霖,白切白的那種。這又不是武俠小說,哪有什麼黑化不黑化。”
周霖一本正經地用違背自己目前所知的道理來解釋。他隻當她最近大概是沉迷在《關山》的劇本中,所以才無緣無故地問了句黑化。
隻是誰又知道,這個世界本就是一本小說呢。
“怎麼,難道你要黑化了?”周霖打趣道。
楊沐搖搖頭,“不不不,我還沒到時間黑化。”
他卻突然被她這樣一番話驚到了,並不理解她的意思。
“那你什麼時候才黑化呢?”周霖小心翼翼地問。
楊沐想了想不知道怎麼樣表達,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拿起了《關山》的劇本,準確地翻到了女二角色黑化的那一頁劇本。
“要到這裡的時候,柳蕁才會黑化。”
柳蕁是楊沐出演《關山》的角色名。
說罷她將劇本推到周霖麵前示意給他看,但是隨即想起劇本不能給與劇組無關人員看,她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忘記和你說了,你現在不能先看劇本嘿嘿。等劇播的時候,你去看就知道什麼時候黑化了。”
周霖見狀才知道,楊沐原來真的是單純說角色在劇本中作為反派黑化的劇情。
“藥喝了有沒有感覺好受一點?”
錯開這個話題,周霖關切道。
“你餓嗎,今天都胃痛了還敢喝酒。就算迫不得已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餓餓餓餓餓餓好餓好餓。”
楊沐把劇本扔到一邊,趕緊回答道,隨後又比起手勢,拇指和食指撚在一起。
“我隻喝了一點點,那麼一點點酒而已。”
周霖側過臉,被她的形容逗得眉眼微微一彎,似乎在笑。他將西裝外套脫下,卷起襯衫衣袖。
“我先去廚房給你煮點粥。但是你現在還是有點醉,估計會反胃。還得等藥效起了醒酒先。”
這是周霖第一次進楊沐的廚房,還頗為陌生,這個廚房看起來不經常用的樣子。
他將頭探出問楊沐,“你家有米嗎?”
楊沐抬起頭思考了兩秒鐘,然後用力地點頭。
“有的,我拿給你。”
她很快就跑進了廚房,她的家用盛米桶放下天然氣灶下方的儲物櫃內。
她一下子從周霖身旁竄過去,蹲下去打開櫃門,將盛米桶拖出來,舉在周霖麵前。
她就這麼蹲在他麵前,好像是累了不想站起來
抬著頭很認真地看向他。而周霖總是莫名其妙地覺得楊沐喝醉時候的眼神總是夾雜著一種無辜的感覺。即使她什麼都沒說。
廚房的空間本來算是大的,但是容兩個人又顯得有些逼仄,周霖有些手忙腳亂地接過盛米桶,將楊沐從地上拉起來。
“你先去沙發坐著,休息。”
楊沐點點頭乖乖地說了句好。
總算將人安定坐好。周霖四處看看,熟悉了廚房的構造,碗碟這些還是很容易找到的,她家的廚具看起來很新,不是換過一套的話那就可能是很少用。
周霖就簡單煮了點稀粥,不知道她喜歡喝稀的還是稠的,不過胃不舒服還是稀的容易下咽。
見她這樣的狀態估計還吃不下東西,粥也放在那保溫了。
再回到客廳的時候,楊沐已經困得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睡了。
周霖也覺得自己有些困倦了,平時十一點前便入睡了,現在折騰得已經十二點多了。
他看向正安靜睡著的楊沐,突然有些懊惱為什麼不讓她的助理和她一起回來。不該單純為了套話就兩人獨處。
周霖輕聲歎了口氣,畢竟男女有彆,他能讓她吃藥幫她煮粥,卻不能幫她洗臉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