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紀微微笑著,同樣放下了心。她不止麵對最大反派成功活下來,還成功苟進他陣營,暫時不用擔心小命危險了。
隻有在她懷裡旁觀全程的夏油傑震驚得說不出話。
世上竟能有如此虛張聲勢之人!
她明明弱到對戰記錄不過是吃了路邊十幾隻蠅頭、蝸牛和蒜頭王八似的河童!
還和悟交手,但凡悟認真一點,哪怕隻認真一根指頭……等等,為什麼悟沒有見麵就殺掉她?夏油傑陷入沉思。
這不合理。他是被悟殺死的,沒有人比悟更確定他的死活——那麼突然冒出一個有著[夏油傑]咒力殘穢,能用咒靈操術的詛咒師,悟應該立刻就能推斷出對方是敵人。
既然是敵人,沒有放水的道理。那樣慢條斯理、讓弱雞也能躲開的釋放術式,從不是他的風格。
有紀沒有發現夏油傑反常態的安靜,和羂索真人走在下水道裡,準備撤回大本營和漏瑚他們集合。
逼仄的下水道隻能聽見腳步聲不斷回響,像下雨時湖麵泛起的漣漪。
“說起來,你們準備做什麼來著?”
有紀摸了摸懷裡的黑貓,出聲問道,口吻平淡得仿佛隻是隨便挑了個話題好讓氣氛不要太沉寂。
“剛過來時我聽見真人說放手指什麼的。莫非是宿儺的手指?我今天剛遇到了一個小家夥,身體有散發著兩麵宿儺的氣味啊。”她饒有興致眯了眯眼睛,“聊天時發現性格單純得很,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呢。”
“哦?你也遇到他了嗎?有沒有交談?”真人果然也很感興趣,主動追問,“名字是不是叫虎杖悠仁?”
“啊對對,是這個名字。”有紀若有所思點了下頭,“我記得兩麵宿儺不是這個性格吧,還是他突然喜歡上玩過家家了?”
“那家夥比較特彆,竟然能壓製體內的宿儺。”真人解釋,“但吉野順平……啊,就是個無關緊要的笨蛋,正好認識了虎杖悠仁,我打算用吉野順平刺激一下他呢,看看能不能把他逼得和宿儺簽訂[束縛],從而讓那具身體變成以宿儺占主導。”
“嗯嗯,讓宿儺變成那具身體的主導。然後呢?”有紀問。
“想辦法把宿儺拉入我們這邊,成為又一張對抗五條悟的牌。”真人大概介紹了下他的計劃,“你覺得怎麼樣?”
有紀摸了摸懷裡的黑貓,裝作認真思考片刻。
“我覺得…”她開口,“太麻煩了。”
“你隻是想把虎杖悠仁引過來,然後把他逼入不得不求助宿儺的絕境,怎麼用這麼麻煩又繞圈子的辦法?”有紀有點嫌棄地皺起眉毛,“而且你對吉野順平的使用未免也太乏味了吧,聽著有點對不起你之前花費的時間與精力。”
“怎麼說?”真人沒有生氣,反而興致勃勃地問她。
“很不巧,我有虎杖悠仁的聯係方式喔。”有紀晃了下從口袋裡摸出的手機,又放回去,“如果你需要,我隻用打一個電話,那個小家夥就會乖乖過來啦。”
“而你想讓虎杖悠仁陷入求助宿儺的絕境,讓他遇上想殺卻殺不了的人,這個想法是不錯。但是,我就問你幾個問題吧。”
她豎起一根手指,“第一,你能保證隻有虎杖悠仁前來並把他逼入絕境,而不是被複數的咒術師合力,或者直接被五條悟殺掉嗎?”
豎起二根手指,“第二,你能保證能把兩麵宿儺喊出來,並且成功與他交涉嗎?據我所知,兩麵宿儺可不是願意聽人指揮的性格。”
豎起三根手指,有紀看著表情逐漸沉默的真人。
“第三,”她說,“就算前兩點都成功,你能保證兩麵宿儺可以殺掉五條悟嗎?”
三點說完,一時之間沒有人接話。下水道也走到了儘頭,有紀先行一步出來,望著夜空上高懸著的明月,感覺呼吸都通暢多了。
終於不用繼續忍受充斥在下水道裡腐爛發酵的臭味了,真虧那兩個人都不是的家夥能若無其事的呆那麼久。
“既然看得這麼透徹…”真人站在她身後,“有紀有什麼提議?”
“我啊,”有紀側過頭,看向那個藍發的人型咒靈。自人類惡念中誕生的他,可以說是最像人類的咒靈——但可惜的是,越具備肖似人類的思維,反而越容易被人類的話語所影響。
“我確實有一個好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