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誌停下轉身,見他詫異的表情,回想了他的話,竟是為自己今天的開溜開圍,不由得臉上一紅,儘管平時在學堂上可以舌戰師友,此時卻隻有撓撓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真要論起來,他也應該是華爾茲之命媒妁之言的受害者。
下午在父母的墳前站了許久,攢了很多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口,隻是把長在父親墳上的雜草一株株拔掉,母親的墳前還放著幾樣供果香還燒過紙錢之類的,吳大郎猜想著應該是繼父來過了,以前覺得委屈了吳大郎常趁著夜深一個人跑到山上來跟父親說話,從來父親的墳上都不曾有人動手清理過,這次也隻是象征性的插了三柱香散了些紙錢,父親和繼父之間有什麼糾葛自己並不清楚連弟弟也不清楚,但繼父常指著自己的鼻子罵父親,雖然沒讀過書也不識字,但吳大郎還是可以分辨得那些文縐縐的話詞是罵人的。
跟著妻主走了一路,把反複思量了一下午的話說了出來,雖然妻主不跟自己一起回門有些失望和難過,可若是一起去,那將是什麼樣的尷尬和難堪,所以又有些慶幸。至少還給自己留了那麼一點臉麵和餘地。隻是,自己,從這條路起,就真正的是一個人了。日後有妻主才有自己,失了妻主歡心,失了公公婆婆的歡心,自己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說出了剛才的話,又把一些細節也說了,吳大郎隻把自己當成鄰居小銀回門時的樣子,那時繼父帶著弟弟去街市,自己偷偷躲在自家院子裡,聽著隔壁的歡聲笑語,心裡也真心實意的替小銀開心,他是幼時夥伴裡嫁得最好的,嫁了個青梅竹馬的商人,難得她能一直等他還頂著父母的壓力娶了他。若是父親也在,大致也會是那個情景吧。
淩誌看著吳大郎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仿佛此事真在今日發生一般,剛開始的那點感動蕩然無存,原本還以為他是敦厚之人,如今看來,卻也是個刁夫,說謊都不眨一下眼睛,轉身拂袖快步往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