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誌晚上絕對是被吵醒的,本來睡得好好的,可是身旁人的動靜也太頻繁了吧,一個晚上不知道跑了多少次茅房,開始問他都說是沒事,接著說有可能是著涼了,再後來隻說要睡到彆處去,怕吵著她睡覺。淩誌是那種要麼一覺到天亮,中途醒來是很難入睡的,
終於在梆子敲到三更時,吳大郎又一次輕手輕腳起床去了茅房,淩誌決定,要麼問個明白要麼搬去書房睡,這樣折騰,她不敢保證明早還能起來。
點了燈,吳大郎進門發現妻主淩誌靠著床坐著,一臉倦容。心下愧疚,原本以為下午喝了鹽水會好點,結果晚飯的時候吐得更厲害,聞到魚的時候把他肚裡能吐的全都吐了出來。晚上光是喝了水,結果還一躺下就想吐,可是真到了茅房也吐不出來什麼東西。
“我,我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要不,我換個房間去睡,打擾到淩君休息了。”吳大郎說著,快走幾步把自己的薄被卷起來,心裡盤算著要不去年叔那個房間住房幾晚,說不定,明後天就可以好了。
“你這樣,幾天了?”淩誌阻止吳大郎的行動,問道。
“也沒有幾天,就今天,”吳大郎如實回答。
淩誌盯著吳大郎的臉仔細看,燈光下,略顯得蒼白,卻不是病態的白或者紅。淩誌思忖著,應該不是瘟疫時潛下的病。他是見過瘟疫病人的,當時醫師也沒查出是什麼病,來得快去得也快,那些死去的都是火化了,至於不嚴重的,都是沒幾天就好了,完全跟沒生過病一樣。
“明天去醫師那裡看一下吧。現在是哪裡難受?”
“我……”吳大郎不太想去醫師,到時候又會說他這裡不好那裡不好,但是不想去這幾個字到底是沒說出口,“就是想吐。”
“想吐?你吃的和我們一樣。難道是中暑了?”
“應該不是,跟以前中暑不一樣,隻是想吐,也沒彆的症狀。”
“哦,那應該不算嚴重吧,躺著想吐,那坐著應該沒事吧?”淩誌說著,把吳大郎拉過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反正我也睡不著了,不如,我們來說說話?”
吳大郎聞著妻主淩誌身上淡淡的體香,一時心猿意馬,也忘了自己想吐的事情,隻順著淩誌的話點頭。
“這幾天在家裡過得怎麼樣?隻有你一個人,怕嗎?”
“嗯,不怕,不過,家裡也沒什麼事可做,就是覺得……”寂寞?孤獨?這些詞怎麼說得出口呢,吳大郎心裡找尋著彆的詞替代,可惜,他能想到的真的不多。
“嗬嗬,下次跟著父親一起去好了,也可以跟小弟去學堂,你順便學些持家之道。”淩誌建議道,是她疏忽了,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背,幫他順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