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要不,您看看婆婆店裡有沒有什麼活計可以帶來讓我做的,或者我也可以幫上忙,什麼都不做,總覺得自己好沒有用。”吳大郎低頭撥弄著妻主淩誌的衣角。
“也好,改天我問問,我讓你臨的書貼,臨得怎麼樣了?”淩誌忽然想起她以前布置的功課。
“啊?哦!”吳大郎飛快的想著,要如何讓妻主淩誌接受他的鬼畫符般的字,“嗯,臨好了,隻是……”
“以後拿出來我看看,你沒事就認認字,繡繡花或者什麼行,母親店裡的事,我想了想你還是不必做了,免得傷了手。嗯?”
“是,我知道了,”吳大郎靠在妻主淩誌懷裡,隻覺得睡意陣陣撲來,才聊了不到幾句話,眼皮就忍不住的打起架來了。到了後來,他幾乎就聽不太清淩誌說的話,隻顧著點頭。
淩誌抱著變得越來越重的人,無奈的搖搖頭,輕輕的把他換到一邊,蓋上薄被。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院裡,夜涼如水。
一輪彎月,伴著幾個稀疏的星星,一閃一閃。淩誌吸了口冰涼的空氣,運遍五臟六腑,直到變暖,慢慢的呼出。望向大路,那裡,是通往真兒家的路,她天天走,天天路過,可是,再沒有看到他,從某棵樹後跳出來嚇她一大跳,或者從樹上扔下一顆果子給她當點心,或者在路上輔上石子箭頭當作是給她指路……現在,她每次經過,總要抬頭看看,或者去樹後,扒開草叢去找人,四周一片寂靜,隻有路人上來問她,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她隻能搖頭,是丟了,但卻不能說與彆人聽。
吳大郎醒來沒有看著本來應該躺在另一側的妻主淩誌,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趕緊起床。
到了做早飯時,總算不再吐得那麼厲害了。吳大郎慶幸著,這下應該不用去看醫師了。結果當他把飯菜端上飯桌時,公公的一句話,還是讓他插翅難逃。
極其不願意的來到村裡的醫師那裡,因為上次瘟疫的事,現在村裡隻要誰有個頭痛腦熱的,都要讓醫師來把把脈說沒事了才放心。因此,這些天,醫師家裡人滿為患。輪到林清和吳大郎時,已經是大半天過去了。.
淩家在村裡屬於外來戶,而且住的也是老房子,因此早些年村裡人對他們的好感沒有現在這麼多,要不是淩誌這麼有出息,想來也沒有那麼多人家願意把自己的兒子配給外來戶,現在淩誌雖然成親了,但是擋不住淩子悅還許了一個在這裡權勢滔天的莊家,因此,還是有很多人家願意把孩子塞到淩家來的,哪怕是當個小的呢,以後淩誌發達了,怎麼都能撈到個什麼好處的。
林清一邊應付著這些三叔四伯,一邊還要給在一邊暗自神傷的吳大郎安慰,放心,我不會看上他們的,就算是淩誌也看不上,要挑也不會在這裡挑,實在分.身乏術,隻盼著前麵的病人趕緊看完,早知道這樣,就去鎮上看了,當初嫌麻煩,現在更麻煩。
林清帶著吳大郎進到裡屋,坐下,伸出手,伸舌頭,翻眼皮,醫師隻給出一句:恭喜夫人,少夫人是有喜了。接著就喊下一個。實在不是醫師不想多跟他們說幾句,隻是現在外麵烏泱泱的人,她還想準時吃到熱飯熱菜,就為這個瘟疫的事,他的夫人差點沒把她趕出家門,還跟她分床分被分室,如今吃飯也是分開一個碗給她,最後,在兒子幫助下,她得以維持一個家長的尊嚴,重新收回陣地,爬上了自己的床,又可以熱飯暖床抱夫人。
林清扶著吳大郎回屋,讓他坐在凳子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禁歡喜,真是沒想到啊,年叔說的沒錯,看來還是要把他叫回來,到時候再添個人。心裡這麼想著,也就這麼說了。
吳大郎呆呆的看著一邊歡喜的公公,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要怎麼樣表現,隻是,這個消息,真是太震驚了,上一刻他還在憂愁自己是不是病了,下一刻,就是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