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禾發現，顏之遙或多或少有點......皮膚饑渴症。

他們恢複了初認識那段時間的相處模式。陽光和煦的午後、冷清閒適的周末，他們一起安靜地自習，一同走過潮濕的青石板路、飄雨的廊道、起風的瀨河沿畔。

不同的是，她會緊緊牽住他的手，在清晨的便利店貨架前，在夜晚的小區後門外，在一切無人的時刻。她會撫著他的臉吻他，在昏暗的儲物室，在街角路燈的背光處，在一切隱秘的角落。

她膽子大得令他心驚，也令他麵紅耳赤。

期末考試前的最後一個周末，冬霧彌漫的早晨，二人一同走進教室。

顏之遙把前後的燈打開，宋映禾走到內側滑開一扇窗。

顏之遙戴著成套的白色毛線帽、圍巾和手套，絳紅外套裹得嚴嚴實實，像個稚氣未脫的瓷娃娃。

宋映禾瞅她摘下圍巾露出凍得微紅的鼻頭，淺笑一下，又將敞開的窗戶闔上大半。

顏之遙解除完身上的負重，走到宋映禾前麵的座位坐下，看他從書包裡拿出一個密封的保溫袋。

她滿眼期待，“這就是你上周說的，你家樓下絕頂美味的灌湯包？”

“對，還好，還是熱的。”宋映禾把自己買的早餐一樣樣拿出來，遞給她一個沒用過的小塑料袋，“你先嘗嘗合不合口味。”

顏之遙對著色香俱全的灌湯包咽了下口水，隔著塑料袋撚起一個咬一口，瞬間湯汁崩出，“啊......”

宋映禾趕忙抽兩張紙幫她擦臉，手上擦著，瞧見她狼狽的模樣卻沒忍住笑出了聲，“怪我怪我，忘記提醒你裡麵湯汁很足。”

顏之遙撇撇嘴，負氣似的又對著包子咬一大口，濃香迅速在唇齒間流動。

“好吃！我上一次吃到這種味道的灌湯包，還是在越城。”

宋映禾頓了一瞬，笑道：“是嗎？那我以後經常給你帶，或者......你跟我一起去店裡吃，剛出爐的味道更好。”

“行啊。”顏之遙吃完一個，打量著桌上樣式豐富的麵點，“不過，你怎麼買了這麼多種？”

宋映禾把自己覺得可能合她口味的都買了一點，但他也清楚她的飯量，“今天胃口比較好。你挑喜歡的吃，剩下的我解決。”

兩人一邊吃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宋映禾聊到國內最新的考古發現，滔滔不絕起來。

顏之遙認真聽著，視線卻不自覺溜向彆處。他外套敞開，裡麵是一件淺灰圓領毛衣。

“我可以摸一下嗎？”她倏然開口，語氣平常。

“什麼？”宋映禾疑惑道。

顏之遙唇角微彎，忽地，探手輕點一下他的喉結。

宋映禾頸部皮膚驟然收縮，又覺她觸碰的那一處燙得發緊。

“好鋒利......”顏之遙盯著指尖，喃喃道，又抬眸看他，“我可以再摸一下嗎？”

宋映禾沒作聲，隻是凝視她，她眼中流露著好奇與興奮。

片刻，他輕輕點下頭。

很快，他感受到一根柔軟、嬌嫩、微涼的手指，在自己喉結處緩緩撫摸。

她神情專注，仿佛在研究一件稀世文物。

待研究完畢，她收回手。

宋映禾終於鬆開緊扣著大腿的雙手，喉結上下滾動。時間很短，他卻覺無比煎熬。

“這是什麼？”顏之遙指著一杯飲品。

“玉米汁。你喝過嗎？可以試試。”宋映禾聲音有些低啞，他拿起一支吸管插進紙杯，挪到她麵前。

顏之遙喝了一口，覺得味道偏淡不夠甜。

宋映禾看出她不太喜歡，便把她平時早餐常喝的豆漿遞過去，無奈笑笑，“你還是喝豆漿吧。”

顏之遙乖巧點點頭，正打算給玉米汁換支吸管，宋映禾直接拿過去喝起來。

顏之遙看著他的動作愣了幾秒，正想說什麼，教室外傳來耳熟的交談聲。

腦中警鈴大響，她立馬起身跑到自己座位上。

落座的同時，李夢和孫菀相攜走進來。

“又是你倆！果然越優秀越努力。”李夢咂咂舌感歎道。

她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看到這場景，每次周末來教室自習時。頭兩次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後來發現他們之間幾乎毫無交流，於是轉而相信這大概是學霸之間的默契。

顏之遙笑道：“稀客啊，孫菀你怎麼也來了？”

孫菀斜了一眼身旁的李夢，原因不言自明。

李夢跟宋映禾打招呼，注意到他桌上擺放的食物，“呀，你早餐吃得也太豐盛了吧。”

“買多了一點，你們吃過早飯了嗎？可以來吃點。”宋映禾友善微笑。

李夢躍躍欲試，又有幾分矜持的猶豫。

“吃吧。我一個人吃不完也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