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橘頌撓了撓頭,望向散兵,頭上冒出了一個金色的問號。很顯然,祂也並不清楚為什麼會掉到這裡來。
“你好……”山洞的深處傳來一個柔軟的童聲。“我想到上麵去。有人在嗎?”
不同於散兵思索的表情,橘頌很明顯知道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祂往前飛快地跳了幾步,試圖用自己遮擋在麵具下的眼神,催促他趕緊向前。
山洞的深處,分布著幾個巨大的罐子,罐子的外圍站著個圍著黃色圍巾的小男孩。“是你!橘頌。”他高興地眨了眨自己那雙透藍的眼睛,用自己小小的手指了指上方,“我想到上麵去看看!快背我!快背我橘頌!”
聞言,祂回頭看了眼散兵,柔軟的石質麵具也遮擋不住祂此時透露出的那股做賊心虛。當然,他隻是微微眯了眯眼睛,平靜地凝視著祂。
真是搞笑,他難道會在乎祂和彆人交朋友麼?無聊。
瞧著他未透露出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祂的心也就落了肚,自認為萬事大吉地將小王子背了起來,用心火燒掉了封鎖瓶子的黑暗植物,拯救出了被關押著的、數以千計的金色蝴蝶。
他們要從山洞高處的洞穴中進去。或許攀爬會有點困難……不過彆擔心,蝴蝶會捎著人飛向高處。
幾乎每一個光之子來這裡的時候都要重複這個步驟。
有些時候,祂們燃燒黑暗植物,才不是僅僅為了燃燒黑暗植物,更是為了放出被禁錮的生靈。
冷眼看著祂們“哥倆好”地歪著腦袋在哪裡嘟囔著些什麼,散兵還是沒有忍耐住,問:“你是誰?”
他的問句不像是問句,倒像是審訊室裡已經被確定的反問,小王子愣了愣,用和橘頌一樣慢吞吞的語氣回複道:“我就是我……大人真奇怪……你想知道什麼呢?”
他呆呆地愣了一下,牛頭不對馬嘴地說:“我有一朵玫瑰,獨屬於我一個人的玫瑰……你是想知道這個嗎?”
“誰問你這個?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無知。”他淡淡地回複,怒意消散了不少。
“他真奇怪,橘頌。”他拉扯了一下祂的頭飾,催促道:“我們要快點出發。我的羊還在盒子裡麵。”
“他,不奇怪。”橘頌舉起拳頭,朝空氣揮舞了兩下,像是在威脅一樣。
直到小王子不得不承認散兵的行為一切“正常”之後,祂才同意了他出發的請求。
自然,在散兵眼裡,就是兩個不及他膝蓋的小人扭打在一起,但沒過多久又親熱起來的紮眼情景。
有病——這是他的評價。
“嘻嘻…所以…他是你的玫瑰?”在上升的過程中,小王子偷偷靠近橘頌的耳朵說,“我發現啦,他對你來說跟世界上的任何一朵玫瑰或者任何一隻狐狸都不一樣。”
“他被你馴服了。你要承擔好馴服的責任。”他這樣說教。
“約定在三點,一點就會感到快樂……”他喃喃道,晃了晃腳,無意識地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圍巾,“我也好想好想我的玫瑰哦……”
橘頌偷笑了兩聲,在察覺到散兵的目光後立馬又若無其事地搖頭晃腦。
看天看地看小王子搭在祂肩膀上的手,反正就是不看向他。
“或許他會有不隻四根尖刺。“他打量了他幾眼,忍不住開始笑了起來。“那樣也很好,那他就不會被害蟲,或者還有夜晚的涼風侵擾……不過,還是我的玫瑰最好看了。”
在觀察了一會兒之後,他眨了眨眼,高興地立下了這個結論。與此同時,他們站在了山洞處。
一隻白色的肥肥龍鳴叫了一聲,在雲層中間翻滾一圈又鑽進雲層中不見了,似乎是在歡迎異世界遊客的來訪。
小王子從橘頌背上跳了下來,說:“就在這裡先告個彆吧,我去給我的玫瑰尋找禮物!”。他招了招手,偷偷笑了兩聲,衝著橘頌擠眉弄眼了幾下,單單留下心虛的橘頌和雙手抱臂的散兵。
“有趣。他也是彆的世界來的?”他挑了挑眉,道,“那你們還真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放進來。”
不知道回答什麼,祂隻好習慣性地將後背麵朝著他,試圖以此逃避掉他的詢問。
“嗤,有時我真覺得你比以往蠢了很多……”看著祂疑感的眼神,他自覺失言地將剩下的語句吞下,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哼。“沒什麼,不是說去勘探洞穴麼?領路啊。”
祂撓了撓頭,似乎還在思考他話裡的含義。
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他的意思是讓祂捎帶著他飛行,於是高興地發出了聲大叫,牽住了他的手。略有些不甘心,於是祂又昂起頭,試圖用自己可憐巴巴的表情打動他,讓他也坐到自己的背上來。
“得寸進尺。“散兵自然是沒有同意,目光在這個諾大的雲層與山中穿梭,皺了皺眉——按照山體結構來說,不論如何,他們都應當不會掉到這座山中。
線索太少,他不得不停止了思考。此時,橘頌正試圖打開這扇好像無論如何都打不開的門。
按道理來說,心火注入,門會立刻打開才對,但這門偏不。它任由自己白色的進度條升到最滿,也不肯打開一個小小的縫隙。
好似拒絕他們是它體貼的行為之一。
門尤其會乾這碼事,特彆是雨林的門。似乎好像都染上了雨媽的惡趣味一樣,笑嘻嘻地看著你呲牙咧嘴的樣子。
橘頌有點惱火了,倘若是自己一個人跑圖,興許祂還會慢慢等它。但在散兵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打不開這扇門,祂不由自主地倍感沮喪。
於是為了快快開門,祂采取了一些在散兵眼裡看起來簡直是匪夷所思的行為——
祂一下子抽出心火來又一下子放回去,像點煙花似的放出一連串火星子。
自然,這樣也是打不開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