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他雙手抱臂,看著祂拿著一把玫瑰在他小腿旁跳來跳去。
收了祂的花要陪祂演下個環節,不收祂的花,祂恐怕要鬨一整天,或許更久。
這個蠢貨到底是憑著什麼感覺,認為他一定會陪祂過家家的呢?散兵心裡異常的煩躁。
思索再三,他一把奪過了祂手中的花。看著祂一蹦一跳地走進了雨林大門,他也邁出了自己的腳步。
隻是為了杜絕麻煩而已。
他這麼對自己說。
雖然他們已經把雨林逛得大差不差,但畢竟還有些新奇角落是他們未曾共同去過的。尤其是某些犄角旮旯。
光之子有著其他種族都沒有的特性——祂們最會找到奇奇怪怪的角落,去欣賞奇奇怪怪的美。
先祖們原先害怕祂們掉進世界的縫隙,有嘗試過對角落進行修補。但是見祂們將這些Bug視作打卡點之後,就很少再對世界進行修改了。
那個坑洞,倘若不是散兵和橘頌兩個人怎麼也爬不上來,祂們隻會將那個問題擱置在一邊。
因此,跟在橘頌後邊,使用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方法,祂終於帶著他拐入了一個橋洞。
隨心火的照亮,石壁上出現了一隻發光的金色小舟,神秘的波浪紋指引著他更往橋洞的內部走。
橘頌走得太快,兩三秒便不見人影。但他瞧著內側正發著光,散兵也不是很著急非要立馬跟上。因此,他就走在後麵,慢悠悠地摸索著凹凸不平的石壁。
波浪延伸了一路,在此處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金色小人。
祂戴著花環,站在一處很高很高的山上。
給人一種奇怪的敬畏感,好像祂馬上就要從山上跳下來,變成一顆金色的星星,拉長自己放光的尾巴,儘可能的去照亮寂寞又荒涼的夜路的前方。
他有點疑惑,因此手指微觸了一下那抹光。那抹光給了他一種禁錮的感覺,好像身體被壓縮好像進了畫裡。
猛烈的風夾雜著乾冷的冰晶,直直地迎麵吹來。腳下是被凍得堅硬的雪。
他毫不懷疑,如果他是活人的話。哈出的氣一定會結成暖烘烘的水霧,再變成雪的一部分。
“好看麼?冰激淩山?”橘頌將半邊的鬥篷披在他的身上,任由冷風把她的雙頰吹得通紅。
明明現在還隻是人類之軀,頂多可能會擁有一點光賦予的特殊權能,她卻毫不在意的陪他在雪山頂上坐著。
下意識的,他想把自己身上的鬥篷拿下,但他的手指無力地蜷了蜷沒有反應。
他好像在這裡並不能動,就像在看一部立體的電影——身臨其境,卻又是那麼的無力。
“幫我做個花環吧。拜托,拜托!”她拉長了自己的聲音,央求道。身體往他那邊湊得更近,感覺馬上就要貼在一起。
“不,我們在冷戰。”他聽見自己這麼說,同時把頭側向另一邊,但手裡的花卻拽得更緊,到了手指發白的地步,
“真小氣。”她這樣抱怨道,“我們都要說再見了。”
“自顧自地製訂計劃,自作主張的蠢貨!”話雖是這麼說,他卻將玫瑰花攏起,束成緊緊的一個花環。
說來也神奇,她摘下的這些花牢固得很,這樣大的風甚至都打不掉它的花瓣。
他故作粗魯地將花環一丟,卻精準無誤地扔到了她的頭上。不過,害得她手忙腳亂地去扶。“自己拿緊,沒有下一個。”
“知道了,知道了。”她都囔兩聲,似乎有點不太服氣,然後偷偷抓住了他的手。
散兵沒有掙脫,也沒有說點什麼,兩人沉默地看著眼前的風雪。
不知道靜坐了多久,他率先開口說:“我看夠了,回去吧。”
但她沒有動身,反而向他眨了眨眼,故作無辜。
於是,他隻好冷著臉補充道:“原涼你了。”
“真的嗎?”她聽著他的話,還略帶點狐疑。“騙人是小狗。”
“哈?我會騙你?”他登時不高興了,皺著自己的眉毛。像是想到了什麼,木著臉去撓她的胳肢窩。
一開始她還本想抵抗,但很快就舉白旗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