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清靜可有人並不想要他清靜,混亂中一顆搓得緊緊的球砸中了他的頭,等到他回過頭去看,可每個人好像都身處於這場混戰,不可能有一個人會空出一隻手,弄一個雪球砸他。
那就讓這個無聊的鬥爭變得更激烈一點吧。他慍怒地想。
於是,他也參與了這場戰爭。
“真是精疲力儘啊。”Alef用手擰乾了頭發裡的水分,吐出了一口氣。“都怪哥哥,要不是你,我早就把小橘頌打個落花流水了。”
Daleth不說話,隻是用眼睛狠狠剮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近期,霞穀有飛行比賽。橘頌會和友人參加嗎?”祂又轉回頭來,半蹲著看向橘頌。
還沒等他回複,祂重重地點了點頭,回身抓住了他的手,藏在了他的背後。
下不為例。
他隻是看祂被打得那麼慘而已。
話說,他好像已經說過很多次下不為例了。
等到他參入戰局的時候,風向已經逆轉了,果然這裡所有人都不是Alef的對手,Alef似乎也沒考慮到小孩子的心情,隻是沉浸在自己取得勝利的過程之中,扔出來的球都毫不留情。
本來他也想著趁亂砸上幾顆,讓祂吃吃苦頭,可是見到這幅樣子,他到底還是忍住了那種想法。
他才不屑欺淩弱者。
天色逐漸晚了,兩個曾經是賽道冠亞軍的先祖給他們找了個住處,高高的樓閣,沙質的牆壁。他不挑,祂挑也沒法子,因此他們就挑了個房間住下了。
“Daleth,你怎麼看。”Alef回到自己的祭壇,有些趾高氣揚,“沒有人發現,哥,你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麼?”
“嗬。”祂聞言,用力擰了擰的頭發,本來想罵點什麼,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孩子心眼不壞。”
“誒誒,這叫心眼不壞,砸得最痛的那幾個雪球可是他扔的誒。”祂嘟囔著嘴,憤憤不平地抗議道。
“你活該。”
“什麼叫我活該嘛……Daleth,我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你最好祈禱,他發現你用祂的心火當作棒球玩的時候,扔出的雪球跟現在一樣痛。”
“就那一次,一次而已!”
“嗬嗬。”
……
散兵不止一次的後悔,自己在誕生之初的時候,為什麼要抓住祂的手。他試圖用兩隻手指堵住自己的耳朵,可以人偶的聽力,他無法把那些喧鬨的禮包聲加上狂熱的呐喊聲,隔絕地乾乾淨淨。
往旁邊看一眼,橘頌已經在地板上睡得很熟了。明明昨天晚上非要跟他擠進一個被窩,否則堅決不睡覺,到了早上可好,自己咕嚕嚕的,非要滾到地板上躺著。
煩心。
“砰砰。”門被敲了兩聲,外頭那個先祖倒是耐心很好,敲了兩聲之後便默不作聲地蹲在門口。畢竟,祂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浪費。
經過了橘頌慌裡慌張地準備之後,他們站在了先祖的麵前。祂理了理自己爆炸的像花椰菜的頭發,一把抱起了橘頌,把祂送到了自己的背上。
“橘頌去比賽啦,有做好準備麼?”祂有點興奮地笑著,托舉著祂做了一個喝彩動作。
不論祂能否看見,祂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可明明報名的人是他,他已經有點無力吐槽。
順著人流,他們站在了飛行賽道的入口,黃銅質的雙子雕像好像在微微地發光。
“哥哥,你快過去一點,我看不見了。”Alef有點生氣地從雕像的眼睛裡張望。
“再出去一點,他們就要發現了。”Daleth的回應有點無奈。
是的,祂們就藏在這個雕像的裡麵,各自化成了一個藍色的蝴蝶,霞穀化蝶的傳說半真半假,至少據此看來,化蝶是真的。
祂們應下了Tsadi,也就是晨島長老的請求,借助一場有點奇怪的比賽,想來看看這個被永恒鎖住心的孩子,究竟是很麼樣的。
如果不是Alef非要拖著橘頌玩他那個扔雪球遊戲,祂們早就功成身就,回到祂們的祭壇裡休息去了。想到這裡,Daleth剜了Alef一眼,讓祂有點委屈地摸了摸鼻子。
“明明雪球是橘頌先丟的……”Alef嘟囔兩聲。
賽道並沒有做過手腳,競技者不需要障礙就能夠體現本心,更何況倘若若此,更是對於競技的一場侮辱。
隻可惜,祂們沒有動過手腳,奈何命運自有自己的一套體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