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之後,你我便是一家人了”白素清笑道。
“我會為你摘最美麗的花。”
這花要從很早很早之前說起。
一樣的餘暉很美,裝點著單調的天空,一個男子拉著小孩的小手,在楊柳樹下愈行愈遠。
天黑了,男子手裡拿了一隻燈籠,和兩邊黝黑的小道相依,小孩往他身邊縮了縮,身形都有些顫抖了。
“不要怕的,有我在,什麼也不會傷到你。”
這樣一直走,一直走,前方是什麼誰也不知道,這是木訥的機械的一直向前。
風花雪月,相伴左右。
下雪了,男子還是提著燈,將周邊的雪映的橙紅,小孩還是拉著他的手,好像長高了。
“你往前走,不要回頭了。”
小孩拽著他的衣袍,男子卻隻是把燈塞進了他的手裡。
小孩很聽他的話,風一般的飛奔,直到看不見的男子的身影。
他走了很長時,那男子又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彆來無恙,我回來了。”
小孩已經跟他長的差不多高,似乎有些不耐煩,將忽明忽暗的燈又塞回他的手裡。
“等等我,你走的太快了。”男子幾乎小跑,蠟燭滅了,周圍又恢複了一片黑暗。
“等等我,”男子摸黑向前,找不到照明的物體,讓他莫名的恐慌。
天還是很黑,平地似乎變成了爛泥,他一腳深一腳淺,還有亂石,雜草,如同他的心一樣五味雜陳。
“等我…”他的聲音很輕,隨風飄散在黑夜裡,勾不起一絲的回應。
越走越黑,他手裡還提著那盞燈,蠟燭卻冰冷的如同他的心。
他抓住了一個人,欣喜若狂:“我找到你了,你等等我。”
當頭一棒。
他一個人獨自前行,黑乎乎的一片,讓他摸不到頭腦。
天氣很冷,他生病了,病得很厲害,所以走得越來越慢,眼前模糊不清,磕磕絆絆的。
恍惚,他抓住了一個人的袖子,讓人安心。所以他篤定這肯定是他的阿淩。
“彆拉我,你太拖後腿了。”
他愣了愣,但還是加緊腳步跟上他。
還是這樣子,他的身體越來越差,精神也越來越差。
“咳咳咳”他跪在地上,開始嘔血。
沒關係,他站起來繼續向前,直到前麵的人回頭,將他抱起來。
“看什麼?抱一下怎麼了?”
自此天光乍現,金碧輝煌。兩人的影子重疊交織,光彩奪目爭輝。
一輪紅日喚醒了沉睡已久的清晨,即使分道揚鑣,也是不勝歡喜。
阿淩抱著他,乾裂的土地長滿綠茵,漫過了腳踝,星星點點的野花裝飾,一眼望不到儘頭。
陽光傾瀉而下,便再也不會有黑夜。
懷裡的人越來越輕,走著走著就隻剩下沾了血的衣袍。
滿塘紅蓮,接天碧色,清風徐來,綠波蕩漾,如夢如幻。荷葉翻滾,清香四溢,灼灼璃淨,杳渺如煙。
他伸手折了一枝紅蓮,裹在他的袍子裡。
他孤身一人,卻再也沒有可以阻擋他腳步的東西。
夢醒了,天邊的餘暉還是很美,將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慢慢就變成了一個人。
……
兩人回到宮裡,沐浴更衣。
紀霄淩從身後摟住他的肩,吻著他的秀發,將一片香薰放在他鼻尖。
他好像發現白素清怎麼也喂不胖,雖說多了點笑,可蒼白的臉色卻怎麼也紅潤不起來。
“陛下,皇後娘娘找您。”
白素清了然,顧辰來定是為了顧鴻洲一事。
“彆吊著他了,這樣下去出事就不會是小事了。”白素清順著長發。
他的意思很直白,但吊了他這麼長時間,未免也太容易讓人心生懷疑了。
“朕不去皇後那裡了,讓她過來。”
“簡直是不可理喻!”白素清叫喚,紀霄淩直接讓顧鴻洲上朝不顧前也不顧後,實在是太莽撞了。
“你果真是好心腸,敢替朕做決斷!滾出去!”
白素清前腳剛踏出門檻,顧辰後腳就進來了。他也不願多管,徑直回到了寢宮
坐在窗前,這幾年經曆波折居無定所,素月和梨花也跟著東跑西跑。所以紀霄淩讓素月當上了宮女,專門照顧白素清的起居。
梨花跑到他懷裡,拱著他的肚子,半眯著眼。
這隻小貓咪已經四歲了,養的很好,白色的毛發似乎會發光,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
白素清摸了摸它的頭,喜歡的不得了。
“陛下不在身邊嗎,大人。”
“不在。”白素清回到。素月一副湊熱鬨的樣子,端來了水果。
水果都是剛洗過的,蘋果紅的誘人,白素清看了看天色,挑了個蘋果開始批折子。
有幾份折子上有紅色的東西,白素清俯身嗅了嗅,沒有怪味,顏色有些奇怪,不像是朱砂。
罷了,等陛下回來再說。
可是等了很久,紀霄淩也沒回來,白素清莫名有些心急,折子也批不下去了。
“朕回來了!”紀霄淩推開門,身上一股芳香,麵色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