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這幾天宮裡宮外忙了個透,考生極多,又人才輩出,批閱文書花了大量時間。
白素清正在跟紀霄淩爭誰應該多批文書。
“你批,我忙不過來。”紀霄淩道
白素清根本不認賬,自己的要務也一大堆,況且紀霄淩長大了,不應該再依賴自己。
“各批一半。”
兩人目的達到了一致。
嘴上答應的好,實則一樣也沒做到。
白素清偷懶,並沒有批幾張。此時他正歪在貴妃椅上吃點心,穿了一件火紅的衫子。
“你怎麼這麼懶,這幾天你啥也沒乾。”
白素清撅起了嘴,瞟了一眼紀霄淩,指了指桌上稀稀拉拉的卷軸,翻身伸了個懶腰。
雖然他沒批幾份,但每一份都看得很細致,圈點勾畫一樣沒落。
“我批的好嗎?”
紀霄淩點了點頭,隨後問道:“你吃的什麼味的點心?”
“你嘗嘗。”白素清起身,揪住他的衣領深深一吻。紀霄淩環住他纖細的腰肢,好似要將他魂魄攝取出來。
“陛下,”一個人推門而入,手上的文書散了一地。
白素清輕蔑地瞟了他一眼,推開紀霄淩,整理了衣冠。
“太傅大人。”那人欠身,“前三甲何時麵聖啊?”
“明日。”白素清坐下,又押了口清茶。
那人看紀霄淩點頭,擦了擦汗,緩緩退下了。
人不可貌相,白素清前幾日剛剛說的不靠譜的那三人,抱覽了前三甲。
他臉都黑了大半,問紀霄淩他們是不是走了後門。……
“朕看了他們的文書,胸懷大誌,奇才啊。”
白素清點頭,但心裡還是不服氣,非得在麵聖的時候好好檢查一下。
他扭轉話題:“陛下,既然新鮮的血液,變法可以著手準備了。”
“你為什麼總是如此著急於變法一事?”
因為再晚就來不及了。
很快,前三甲都開始上朝了,與紀霄淩促膝長談,唯一奇怪的是三人上朝各有千秋。
今日紀霄淩在談變法一事,任濟世在下麵時不時就嗯一聲,奇奇怪怪的聲音無法形容,好像在給他說的那一大段晦澀難懂的話作斷句。
紀霄淩察覺出了異樣,剛想開口問,就被一句“哎呀!有毛病了你?”打斷。白素清微微偏頭,就看見杜季的眉頭一皺,正盯著任濟世。
紀霄淩微微一笑,剛想去勸,就聽見任濟世回懟:
“你是不是諷刺我了?是不是針對我了?是不是瞧不起我了?”
這三個像模像樣的疑問句將白素清都問懵了,紀霄淩插話,這場莫名其妙的鬨劇才就此結束。
“變法一事朕和太傅也商議了好久,想鞏固一下邊境,軍隊上填入職務,也好讓將軍不那麼累。政治上要廢除一些先帝舊法和酷刑……”
“陛下,臣有一個問題。”王卿商站出來,板著一張臉。
王卿商的顴骨很高,眉毛濃得似乎要連在一起,著實周正。
白素清努力回想,當時在宴會上,王卿商坐在他對麵,不喝酒也不吃菜,低著頭念叨。他聲音不算小,引來了周圍異樣的眼光。
後來他打聽才得知,王卿商當時在背天文曆法,真是勤奮刻苦的典範。
“下朝再議。”紀霄淩打斷他,繼續往下說。
“為什麼了!”王卿商似乎很不滿。白素清白了他一眼,是在責怪他不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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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後,王卿商揪著紀霄淩問問題,白素清隻能先行一步,一直生悶氣。
“臣有一個問題。”這句話白素清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陛下,為啥了麼。”
“沒有為什麼,軍隊填入職務不是應該的嗎,朕無法解答。”
紀霄淩抬眼,隻用目光捕捉到了一點紫色身影,一閃即逝。
“愛卿,朕還有要事,明日再議。”
趕走了王卿商,紀霄淩加快腳步上了軟墊轎子,調轉去追他。
紀霄淩火急火燎地下了轎子。
“老師,朕錯了。”
白素清撇撇嘴,張開雙臂想要一個擁抱。
“叫彆人瞧去了怎麼辦?”紀霄淩眉眼含笑,輕輕將他攏在懷裡,啄了啄他的唇。
“帶我去爬山吧,在休沐的日子。”
兩個人約好,去暇幽山,他父母安葬的地方。
山不算高,春天更是飛花滿天。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每一片落花都是夢的□□語,千年來都是如此,隨著紛飛的思緒,一起厚葬在泥土裡。
相思之苦無人解,願君將落花夾進書頁裡,也好將這微不足道的情感藏匿於心。
白素清牽著他的手,眼睛微閉。微風不燥,輕輕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