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落了幾天，剛剛回暖的天氣又冷下去些溫度。

大概在戌時左右，素月熏好了他明日要穿的素衣，備好了水果貢品。

他要祭祖，明日寅時過半就要上山，辰時再回來緊奠皇祖。

“春和，明日朕和你一起上山。”

“嗯。”白素清輕輕應了一聲，脫了絲綢衣服，淨身沐浴。

大概半個鐘頭，紀霄淩為他擦乾了身體，替他穿好了衣服，順著他墨色的長發。

雨，仍然落個不停，敲打著窗子，偶然一瞥，還能窺見抽芽楊柳的影子。白素清站了許久，目光緩緩移到屋內的燭台上。

“春和，睡覺。”紀霄淩的聲音將他拉了回來。

他裹緊了衣服，係好套襪，上了床。

入夢了。

紀霄淩在一個開滿鮮花的地方醒來，站在他前麵的是一男一女，年齡應該剛好不惑過半。

“陛下。”二人欠身，“小民白潤澤，旁邊是家妻遲亭溪。”

“你們是如何得知朕是皇帝的？”

二人相視一笑，“清兒和我們說過。”

紀霄淩愣了愣，眼前的二人是白素清的父母，可…

兩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遲亭溪笑了，眉眼彎彎，白素清的笑和她一樣撫慰人心。

“陛下，在夢境裡，人是會生長的，一切皆由心生。”

紀霄淩點了點頭，遲亭溪也耐不住性子，開始問他問題。

“陛下，清兒他身體怎麼樣？心情如何？”

“你老是問這些沒用的。”白潤澤攔住她，“陛下，現在天下可是太平？白素清他可稱職？”

“都好都好，您放心，他很稱職。”紀霄淩又轉向遲亭溪，“他…身體不太好。”

“他可是生病了？”

“嗯，但朕會治好他的。”

“多謝陛下。”遲亭溪再次欠身，歎了口氣，眼睛裡哀傷流轉。

白潤澤拉著她的手安慰了兩句，抬眼對上紀霄淩的雙瞳。他的雙眼犀利，看上去乾練穩重，定然是先帝的得力助手

“陛下，小民知道您和清兒在一起了，我們與世長辭，不能講這些與清兒細細說出口。”他深深吸了口氣，語氣似乎是在懇求“陛下，好好待他。”

遲亭溪向後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焦急：“陛下，時候快到了，求您一定要照顧好清兒。”

紀霄淩還想再問幾句，可兩個人背過了身，退到雲霧之中，不見蹤跡。

他驚醒了，轉頭看著白素清的模樣。他睡得很熟，呼吸均勻。看著他瘦削蒼白的臉頰，紀霄淩撫了撫他的發絲，將他摟得更緊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