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有些顫抖的輕掩了門。
李柏翹扶著扶手一點一點的從樓梯上向下移著,大腦一片空白。
恍惚的好似並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又為何要來天台。
隻剩下心疼。
臥底的那段時光,他的確很擔心阿文,但是每次和阿文偷偷見麵,阿文除了稍稍的憂鬱並沒有表現過其他的什麼負麵情緒,依舊和以前一樣,嘻嘻哈哈的和他聊天喝酒。即使心裡清楚臥底的工作會很艱難,但他從未想過阿文竟然曾經獨自一人承受了那麼多。
還有……laughing……
即使現在提起他依然覺得疼痛難忍,是他親手殺死了一個無辜的警察,那段日子無疑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夜晚總會在夢中驚醒,工作時甚至都無心行動,讓他一度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做一名警察。那時,他隻是沉浸在自己的疼痛裡,卻沒想到原來最後還有一槍是阿文補的。
那時,他隻知若葆被阿文投訴,便不顧阿文的安危去mega的門口找他央他撤銷對若葆的投訴。被江世孝看到,竟然被告知死於自己手下的laughing是警方的臥底。
那時,他覺得天好像塌陷一般,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卻接到了立文的電話約他在小黑屋見麵。
那時,在小黑屋裡他看見阿文背對著說,他約他上來就是不想讓他胡思亂想。麵對他時,立文也隻是神情嚴肅了一些,絲毫的悲傷都沒有向他露出。隻是對他平靜的說,彆問了,不要知道那麼多,laughing已經死了,事情已經結束,算了好不好。他激動的質問阿文,問他這件事怎麼能算了。他還記得那時阿文還說,“你那天開槍,都是為了保護我,你不需要內疚的。”
那個時候,他怎麼就會頭腦發熱,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的行為會給阿文帶來多大的危險,就為了一個小小投訴就去找他?!
江世孝在mega的後巷發現他和阿文單獨見麵,當時自己因為得知laughing的事而恍惚不已,竟然沒有想到,若是他們的談話再稍稍露骨一點,阿文可能早就不知不覺的死在江世孝的槍下,現在想想才禁不住後怕,脊背發涼。
聽阿文的話,似乎在進興的時候,laughing總是暗中幫他教導他,危險中偶遇同道中人,那麼深刻的感情,阿文該有多傷心多難過!Laughing的死帶給了阿文多大的疼痛,看看那瓶安定就應該知了,可是阿文在那樣的情況下,還隻想著如何安慰他,真是……讓他說什麼好呢……
“你那天開槍,都是為了保護我,你不需要內疚的……”
這句話,當時究竟花費了阿文多大的力氣才能那麼平靜的對他說出口?
為何,他那時就從沒想過,即使總是大大咧咧的充滿陽光,阿文也是會痛會疼會自責會內疚的?
為何,他那時除了自己的痛,竟一點也看不到阿文隱忍下鮮血淋漓的心傷?
愛他,你竟然還敢說愛他?!
一時間,後悔,自責,內疚等等的情緒洶湧而來,將他徹底湮沒。李柏翹從來沒有如此痛恨自己。一直以來阿文的疼竟然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結束在天台上和胡sir的一番談話,鐘立文竟覺得壓抑了如此之久的心竟然得到了些稍稍的放鬆。嘴角也不自覺的終於有了些弧度,看來有些事,的確不能總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