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愛是她未完的課題。(1 / 2)

少年舉著凶器,眼睛不眨手臂不顫,兩人相對僵持了很有一會兒。

陶初然輕輕呼出一口氣。

“衣服穿上,手洗乾淨。”

她決定無視瘋子的無理要求。自覺溝通不了一點的陶初然選擇繼續讓小普為自己代言,然後她坐到一邊看新出爐的報告。

這份報告和之前那一份毫無二致。這意味著按道理他的身體不應該有任何變化,但是晗修和他在接觸陶初然自身之後,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活躍性。

陶初然敏感地察覺到她的推論當中也許有些疏漏。這讓她不得不麵對這個問題——

就算是解決了狂化的問題,他們對她沒有緣由的愛會消失嗎?

陶初然不知道。

愛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如何去計量?無法計量,又怎麼去找出變量?

狂化她尚且有頭緒,但愛是她仍未完成的課題。

麵對未知和不可控,一直以來,陶初然都拒絕去思考這個問題。直到現在,她也寄希望於狂化和愛是一體的,畢竟它們都會讓人如此不理智。

如果解決了一個,另一個也會自動消失就好了。

但不是這樣她也沒什麼辦法,如果不解決狂化她根本跑不了,逃避雖可恥但快樂,隻要她逃到無人知曉的地方過上獨居生活,這些莫名其妙的愛她根本無需麵對。

陶初然一目三行看著報告,另一邊,少年飛速換好了衣服,墨綠色的長袍似乎和陶初然身上的是同款,散亂的長發被紮了起來,臉和手也都洗得乾乾淨淨,露出了屬於少年人的俊朗神采。

但這樣的少年人顯然精神不是很正常,他整理好自己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繼續湊在陶初然麵前,往她手裡塞凶器,讓她殺了自己。

陶初然看看匕首又看看地麵,躲在椅子裡的她往後坐了坐,顧左右而言他:“你叫什麼名字?”

“我剛出生,還沒有名字。你要給我取名字嗎?”

他的眼晴亮了起來,橙色眸光中儘是期待。

陶初然搖了搖頭。她以為所有公民都天生就有名字,就好像天生追逐她這個女王一樣。

眼睛裡的高光頓時沒了。

“其他人都是怎麼取名字的?”沒有忍住好奇,陶初然還是問了一句。但問完她就後悔了,因為一個嬰兒怎麼可能知道名字怎麼取?

但他還真的知道。少年想了想:“可能就隨便取吧,原形是什麼照著取一個。”

陶初然眨了眨眼睛:“你們……生來就是有記憶的嗎?”

出生就是成年形態,立刻會說話,詞彙量很豐富,還有基本常識……這和她之前世界當中的“人類”可一點不一樣。

“沒有記憶,我什麼也不記得……但是這是本能。”他揪了揪剛紮起來的發尾,好像有點不知道怎麼描述這種天生的能力。

他並不想與陶初然聊這些事情,這會顯得他很無知。比起這個話題,他還是更想得到一個新生的禮物——

“真的不能給我取一個名字嗎?”

那他一定會高興瘋了的。

少年露出可憐兮兮的神色,跪坐在地上,頭幾乎要貼上陶初然的膝蓋。

但陶初然不為所動。且不說得寸進尺是公民的本性,就看她給小普取的名字,就能看出她根本是個取名廢好嗎。

被纏得煩了,陶初然退無可退,又不敢直視對方。她的眼神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少年手中的匕首上,稍微凝神。

少年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還以為她心回意轉,讚同了剛剛殺了他的提議。

“我有點煩嗎?不然還是殺了我吧?”

他話鋒一轉,貼心地托著匕首舉過頭頂,方便陶初然取用。

這樣他當然也是開心的。心意相合讓少年的心都泛起了甜蜜的波瀾,儘管這可能是他與她的最後一次交集。

少年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橙紅色的瞳孔中仿佛流淌出蜜水,毫無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