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是想偷偷擁有的太陽。……(1 / 2)

不同於普通的刀劍,折晷的刀體是靈獸骨所製,結契之人又是淩雨時這般修為深厚的刀修,傷在人身以一當十。

胸口的傷處愈合緩慢,纏上了厚厚一圈細布,顏渺對此倒沒什麼所謂,這幅身骨受過的傷有許多,眼下傷已不算什麼。

沈妄的性子卻比她還急些,執意用靈力為她療治傷處,本不算好的麵色更白的像是一張紙,顏渺看不下去,趕著人回房歇息。

前往靈苧穀的路途遙遠,他們還有一段路要走。

窗子開了半扇,外麵的天色已將亮起。

顏渺躺在床上,望著空空的帳頂,如何也合不上眼。

幻境中接觸過當年事的人都無法再開口說話,她循著這條路查到江一,可他身中縛念印,也已沒幾時好活。

那下一個呢,會是楚挽朝嗎?

想到楚挽朝,顏渺輕歎一口氣。

如今看來,楚挽朝早在當年融靈引初具雛形時就已參與其中,她同他的接觸不算多,關於他的記憶中,九成是與淩雨時相關。

淩雨時年幼失母,宗門事務繁多,淩老宗主無暇顧及,總是將其托付給門下的楚挽朝幫忙照看。

淩雨時幼時玩鬨所用的木刀是楚挽朝削製,修習刀法後的第一柄佩刀是楚挽朝鍛鑄,如今所用折晷的刀鞘亦是當初結契後,他親手為她所雕。

他們在北地小鎮醉酒的那夜,楚挽朝等在驛館,任淩雨時手腳並用爬在他身上,他背她回去,又妥帖周到的,為顏渺與沈妄送來兩碗醒酒湯。

聆泉山腳,雲隱禪寺的菩提樹上掛著寫有楚挽朝名姓的紅箋,佛堂前的木欄上,亦有淩雨時親手纏下的百結絲絛。

顏渺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

她沒想過,五年後再次逢遇故友,會是如今這幅局麵。

推門聲將遊走的意識拉回,淩雨時在門畔探出頭來。

顏渺側首看她:“來了?”

房門開合,淩雨時隻站在原處,麵上掛著些無措:“渺渺,我……”

“站在那裡做什麼,倒是進來。”

顏渺撐著身子坐起,“瞧你的臉哭喪成什麼樣子,我還沒進棺材呢,哭的也太早了些?”

“誰哭你了,少說鬼話。”

淩雨時走到床前,看向她胸口纏繞的細布,“還疼嗎?”

提及傷口,顏渺好像真覺出些疼來,故作一副誇張表情:“疼,可疼了,你那刀快的啊,再偏過一寸,我這條命就能歸你了。”

她企圖和常時候一樣開著玩笑,淩雨時的臉色卻沒有好起來。

淩雨時板著一張臉看她,伸手過去,怎麼也不敢碰一碰那圈細布,隻好又收回手,道:“你也睡太久了,三日,總算醒過來了。”

“等等?三日?!”

顏渺驚的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又被淩雨時一手按回去。

她不自覺咬緊牙關,“我睡了這麼久?”

“沈妄沒告訴你?周既明本用符印止了你的血,但折晷的刀意有損心脈,沈妄給晚清去了信,這才按她說的所做,保了你的命。”

不知覺間,淩雨時的眼眶已紅了一圈,“當時你的血淌了一路,怎麼也止不住,我……”

顏渺匆忙拉過她的手:“好啦淩寒,想點好的,我若真的進了棺材,你帶了一路的那壺酒就能派上用場了。”

淩雨時的哭腔更重了:“嗚嗚,你個小王八蛋,你聽你這張嘴說的,有一句是好的嗎?”

“是我不好,你下刀不知是對我,那招式又難收回,我一時情急就用了易魂符。”

顏渺捏捏她的手指,“好啦,真的不是你的錯,彆哭啦淩小少主。”

不安慰還好,話音落下,淩雨時的眼淚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顏渺隻好又去擦拭她的眼淚,心道和從前一樣,她還是不太擅長勸人。

見淩雨時的眼淚越擦越多,顏渺改口:“說說正事吧,楚挽朝是怎麼回事?”

淩雨時抽搭抽搭,止了眼淚道:“縛念印是南嶺墟禁術,更是無解之術,江一他,已經死了。”

顏渺心下一頓。

“楚挽朝當年曾參與融靈引一事,江一見過他,或者說,他害過江一也不奇怪。”

提及楚挽朝,淩雨時的聲音平靜下許多,“兩年前,淩泉宗禁地有賊人闖入,我父親察覺到了異樣。”

顏渺對此事有所耳聞。

傳言淩泉宗禁地有一塊封印百年的昆靈玉,是以天地靈氣所築,鎮守聆泉山一方水土。此玉為人所用,可吸納靈氣進益修為,緩解千般痛楚——包括融靈引所帶來的戒斷之症。

禁地封印百年,旁人不知其入口機竅,能尋到那裡的,除非是入淩泉宗多年的人。

淩雨時道:“禁地有異,隻能是宗門出了內鬼,父親用昆靈玉作引,企圖引出此人。”

顏渺:“你們引出了楚挽朝?”

淩雨時搖頭:“他非是輕易會露出馬腳的人。父親捉到中計之人,而後知程掌事竟也參與其中。後來我下山平亂,他又以程掌事為幌,捉住了……楚挽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