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三十個人分散在島上,若是不想碰麵,其實遇上個人挺難的。兩人朝著小島中心走去,視野也逐漸開闊了起來。
這座戒備爾島占地極大,森林占了大約二分之一的麵積,另有諸多空地、灌木叢、河流,地形極其複雜,選手完全可以選擇自己擅長的領域來作戰,前提是你能將對手引至身邊。
“還是有人跟上來了。”流浪者表現出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其實對身邊環境的警戒程度已經拉滿了。
“應該目標是我吧?”畢竟流浪者是納西妲的目標,其他人也沒有必要為了一分踢鐵板,“為了等我們分開。”
身後跟蹤的人其實水平不錯,氣息隱藏的很好,身形也完全藏入了陰影之中,奈何麵前這倆不是正常人。
“開始?”
“開始吧。”
話音未落,流浪者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隻留納西妲一人繼續漫無目的地逛街。
隻是這下意外的變動倒是把身後跟蹤的爆庫兒嚇了一跳,他趕緊屏住呼吸,生怕流浪者下一秒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把他揪出去。等了大概三分鐘以後,納西妲都快走出他的視線了,他才意識到流浪者和納西妲真的分開了,並且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另一邊第二個上島的伊爾迷則是目標明確,選擇先將自己的目標解決掉,保證一個保底的3分。他記憶力非常好,哪怕其他考生摘下了自己的號碼牌,回憶起他們的對應號碼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全部400多名考生,伊爾迷也能一個不差的完全對上號。
這場狩獵考試,他自己的3分大概率保不住,那目標的3分就不能拖了,早點搶到安心點。
‘啊,雖然說怎麼都能湊夠六點,但是感覺好不爽。’伊爾迷麵無表情的用一把釘子放倒了紅衣武士,從他身上搜出了牌子後消失在了原地。
空地之上,隻餘滿頭釘子麵目全非的人還能證明此處曾經發生了一場稱不上是戰鬥的對戰。
一個小時以後,尋風而來的流浪者伸手摸了下已經失去了大半熱度的屍體,對伊爾迷的目的有了盤算。他緩緩站起身來,朝四周觀望了一下。
“哢嚓。”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流浪者扭臉看過去。
被發現的東巴呼吸停滯了瞬間,選擇跟隨自己瘋狂報警的直覺直接撒腿狂奔,‘可惡,他怎麼在這裡啊?我新人殺手終於要在這裡完蛋了嗎?’他隻是隨便在附近亂逛,聽到這有動靜好奇的湊上來看一眼,畢竟多一張牌子就多一分保障。誰知道上來就撞了個厲害角色,一不小心就踩上了樹枝。
被發現不跑難道還等著?
哦?有人送上門?流浪者輕輕抬手朝著東巴的方向揮了下,青藍色風刃打上東巴的後背,帶著他胖胖的身體和前方的樹撞在了一起。
東巴直接眼冒金星,臉貼在樹上腦袋還頂了個大包,“怎麼好多黃色的星星,現在已經晚上了嗎。。”他神誌不清,兩眼一翻昏迷在了原地。
麵露無語的流浪者走上前來,“這好像已經是最輕的力道了,身體素質這麼差的?這都第四關了啊。”虧他還以為這個新人殺手有點什麼底牌,原來是自己想多了。東巴背了一個小挎包,目標的位置很明顯。流浪者乾脆利落的直接掀開了背包的蓋子,把裡麵全部的東西倒在了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都有,但唯獨沒有號碼牌,“嗯?”他又嫌棄的將手伸進去摸索,終於在底層一個小小的暗袋裡找到了號碼牌,“感謝你送上門的一分,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他跟納西妲至少需要3張一分的號碼牌,納西妲那邊還能解決掉狩獵她的選手,隻要再找一張就好了。
哪怕線索到這裡暫時性中斷,流浪者也不打算停下自己的步伐。他要找個高點現觀察一下這裡的全貌,否則全是植物荒島之上他沒法跟草之王比賽。在不大動乾戈的前提條件之下,空地才是他理想的戰鬥場所,無論是捉迷藏,還是搶牌子。
“嗯嗯,原來如此,你們在這裡生活的很快樂呢。”納西妲蹲在一株嬌豔欲滴的鮮花麵前,和它小聲的溝通著。身為世界樹上最純淨的枝椏,與植物對話是她與生俱來的權能。而難得遇上了能夠聽懂它們語言的“人類”,植物們爭先恐後告訴納西妲它們所了解到的情況。納西妲在與流浪者分離之後,也沒有離開這條許多人進入島中央的必經之路。她並不著急,邊走邊和植物們聊天。
“你身後20米的位置有個背著弓箭的男孩,看起來很想對你出手,你快點離開這裡吧!”
“對呀對呀,他看起來很熟練,比路過的大多數人看起來厲害。”
“來我這裡,我這裡有樹洞可以給你躲。”
萬物皆有靈,隻是它們無法表達。戒備爾島在過往的考試中也做過許多次考試場地,在這裡土生土長的植物們也見識過發生在這裡的各種事情,自然對人算的上是有一定的了解。它們擔心著這個能和它們交流,滿足它們好奇心的小女孩。
“不要擔心哦,這不是還有你們在嗎?”納西妲溫柔的笑笑,撫上枝乾的小手放出了些許元素力來安撫變得躁動的大樹。都是一些心思單純的孩子,被關心的納西妲的心暖洋洋的,“好啦,相信我吧。”
植物們智力有限,它們理解不了許多複雜的感情,但納西妲就是有種神奇的力量能夠輕易的調動它們那不多的情緒。被安撫過後的大家都自願成為了納西妲的眼線,幫她觀察這座小島的其他考生。
納西妲拍了拍剛剛蹲在地上導致沾上了些許灰塵的衣服後擺,順著指引去往了溪水旁。
不知道自己早已暴露了兩三次的爆庫兒保持著將近三十米的距離遠遠的跟著她,他不敢再接近了,畢竟沒有確定流浪者和納西妲真的分開,貿然接近隻會打草驚蛇。
事實證明他這個決定是十分正確的,流浪者和納西妲的半徑距離沒有超過百米以上,畢竟這是誓約與製約的一條。流浪者看似行動極快,但對距離的把控非常有分寸,他們所謂的捉迷藏比賽也隻是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打發時間小遊戲。
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夜幕已經降臨。考生們即將在這座危機四伏的小島上,度過本場另類大逃殺的第一個夜晚。白天除了個彆兩三個倒黴蛋被襲擊丟掉了自己的號碼牌甚至性命,大部分人還是處於觀望狀態。
流浪者下手不重,在他離開現場以後東巴很快就醒了過來,灰溜溜的收拾好東西去找人尋求合作了,還自覺的清理了現場,雖然清理效果跟沒清理沒啥區彆。
“不出來嗎?”流浪者張開雙臂站在空地的中央,整個人看起來輕飄飄的,“還是需要我過去請你?”他以左腳為中心旋轉半圈,帶著挑釁的笑容將正麵朝向了未被月光照亮的林中。微風吹過,林中依然一片寂靜,仿佛剛隻是流浪者對著空氣自導自演,“好吧,看來是不死心了。”
利器破空的聲音傳來,流浪者瞬間腳尖點地騰空而起,他剛站立的位置已經有幾個圓頭釘子深深插入了土裡。還未等兩秒,又從另一個方向襲來了同樣的釘子。而且及時根據流浪者的行動,調整了落點位置。
是直衝著他腦袋飛來的。而且因為流浪者騰空以後,帽子會隨之消失,反而目標更加明確了。
“躲躲藏藏像什麼樣子!”空中的人影身形微晃,用最小的動作幅度躲過了暗器後朝著林中飛去。
‘好快!’在林中跳躍的伊爾迷將流浪者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隻見對方思路清晰的朝著自己約定的下一個目的地飛去,甚至已經快他一步到了地點,於是他當機立斷朝反方向躍去。淩厲的風刃從身後襲來刮過耳側,想要將他逼出樹林的意圖非常明顯。
略遠處的西索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個望遠鏡,興致勃勃的在高處圍觀這邊激烈的戰鬥,“蕪湖,我也好想上去~”但是現在上去摻和會被聯手針對吧,雖然對他來說越亂越好,但是現階段和這兩個人誰鬨掰都會損失很多,無論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樂子還是情報,都有點得不償失,“快要忍不住了。。。”
望遠鏡下的兩人已經從林子中來到了空地之上,正麵對麵對峙著。
“看來還是避免不了正麵對抗啊。”吉塔窟拉伸手摘下唇邊的釘子,與麵容完全不同的清亮聲音傳來,“真是的,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他一邊說,一邊將臉上的釘子一一拔下。
“欸,你原來會說話啊。”流浪者頗感興趣的看著麵前這出大變活人,對麵的人的臉隨著釘子的取下,逐漸扭曲、變形,那跟裡伯考官有得一拚的一撮頭發竟然變成了及腰的長發,大大的黑色貓眼裡沒有絲毫光亮。
倒是想起了某個同樣沒有眼中沒有高光滿腦子戰鬥的笨蛋。
“你好像不怎麼驚訝?”露出真容的伊爾迷歪歪頭,“是西索告訴你的嗎?”